“根据汪春莺和孟府门仆两人提供的线索,和城门口的情况来看,凶手在杀人剥皮后,的确喜欢顶着受害者的脸,出现在人前。”
“如今凶手丢下杨彦均的脸,暂时又没有寻到新的脸,他能用的,就只有他自己的脸。”
“杨厚所言,起初的确值得怀疑。”
尤其是什么山妖夺面,孟五加并不相信,可随着他们调查发现,杨厚的话竟在逐一被证实。
“或许,杨厚所看见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不过因为场面实在超出他的理解范围,所以杨厚给顶着杨大桓脸的凶手,添上了山妖这样神秘色彩的身份,以便于他能理解。”
“那杨厚所看见的这张脸,就是凶手自己的脸!”孟五加还将那良神医与杨千舍结伴一路脸上戴着的面具,也给画了出来:“若是他不用自己的脸,或许会戴上面具,先依着两张画像查下去,也是个方向。”
大理寺缉查司县衙捕快,沿街搜寻打听着,却没找到画像上的人。
宁白颜孟五加在大理寺内,翻看着潭州送来的卷宗,终于孟五加在多年前的旧案卷宗里发现了端倪。
“找到了!”
宁白颜听见孟五加激动的声音传来,连手中的卷宗都未来得及放回去,便急匆匆朝孟五加所在的方向跑去。
“八年前,潭州城中发现多人被杀害,死者面部皮肤皆被剥离,经州府调查发现,凶手乃是潭州人士霍良白!”
“霍良白……”孟五加嘴里紧接着喃喃出一个名字:“霍隐白?这两个人是什么关系?”
孟五加忙将卷宗翻面,快速阅读着下一页记录的信息:“州府前往抓捕霍良白,赶到之时却发现霍良白已经逃走,通缉令发出几月后,仍没有霍良白的任何消息……”
从中孟五加还发现了一张霍良白的通缉令,孟五加将通缉令妥善保管起来。
“经查,霍良白自幼拜入神医霍邈门下,得霍邈取名霍良白,霍良白自幼跟随霍邈学习医术,然其心术不正痴迷换面之术,曾试图哄骗活人练手,被其师父霍邈重罚后仍旧不知悔改,随逐出师门不知去向。”
“案发后,霍良白也并未回过霍邈处,潭州州府会继续追查霍良白下落……”
卷宗里还记录着很多霍良白犯案的细节,孟五加仔细翻看着当年潭州仵作的验尸记录,根据种种细节对比,孟五加发现潭州的剥皮案与如今洛都的夺面案,凶手行凶的手法高度一致。
“良神医,霍良白。”
孟五加记得,阿妩曾经同她说起过,那霍隐白的阿爹似乎就叫霍邈。
这其中竟还有如此关系……
孟五加瞧着这张通缉令上的脸:“若这良神医就是霍良白,霍良白就是凶手,那这八年他的脸究竟经历过什么?”
“或是他为了躲避抓捕,自己毁的?”宁白颜大胆推测着:“毕竟只要脸毁了,那霍良白就算站在通缉令面前,也没人能将他给认出来。”
宁白颜思绪接着往下走:“他的脸被毁后没法恢复,这应该也是他需要换脸的原因之一?”
“可他是霍邈的徒弟。”孟五加端坐在原地,腰挺得直直的,眼神却逐渐飘忽起来。
“霍邈的徒弟怎么了?”宁白颜没去过潭州,所以并不知晓霍邈此人:“对,孟司直你从前就住在潭州,你想必知道霍邈此人?他是否很厉害?”
“我没见过霍邈,但我见过他另外一个徒弟,霍隐白。”孟五加提起霍隐白,就会不自觉想起阿妩,脸上自然浮现出淡淡哀愁之色:“那霍隐白医术了得,被人唤做神医,可他曾经说过,他连他爹一半的本事都没有学到。”
“那霍邈此人得多厉害,如此说来,那霍良白也肯定很厉害了。”宁白颜咋舌道:“可惜,此人心术不正,所学所用没用到正轨上,全部用到了如何害人之上!”
宁白颜观方才提起霍隐白时,孟五加脸上表情有些复杂,这其中当有着什么故事。
宁白颜还未来得及询问,孟五加抬手将霍良白八年前的通缉令,交到门前人手中:“将这通缉令也分发下去,重新张贴出去。”
倘若那良神医真是这霍良白,那他很可能会借助某种方法,将他被毁掉的脸恢复。
毕竟无论是戴面具,还是用着杨厚所看见的那张脸,在洛都都有可能会被人留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