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五加手中有证人证词证物,而孟靖和手中,却并没有能替他自己澄清的证据。
因为孟五加说的,本就是真相。
“孟五加,你真是我女儿吗?”孟靖和此刻也开始怀疑着:“我怎会有你这样,当堂状告自己阿爹阿娘的不孝女!”
“状告阿爹,是因为阿爹毒害了我阿娘,状告罗凤瑾,是因为她是你的帮凶。”
孟五加抬起手,朝堂外一拜。
“我在大理寺为官,若明知阿爹犯了罪却仍试图包庇,那才是真的不孝。”
“不仅对不起那生养我的阿娘,更对不起我自己,和我身后诸位同僚的信任。”
“我从淑春嬷嬷那里,听说了你和阿娘从前的事情,听完更替阿娘觉得不值。”
可时间过去太久,孟靖和早已经记不清郁华的模样。
他脑海中贪婪欲望不断吞噬着他,最后,他就变成了如今这样。
“我也替从前的我,感到不值!”虽然孟靖和知道后,什么也不会改变,但孟五加还是想让孟靖和知道:“我幼时走失后,几经波折最后落脚在潭州,被一好心人收养,对家中的事情其实记不太清。”
“隐约只记得,家中有疼爱我的阿爹阿娘,还有一个尚在襁褓之中的妹妹。”
“我想寻到阿爹阿娘和妹妹,养大我的好心人也支持我去寻找,可我不记得家在哪里,只能天南地北到处找寻。”
“偶然间我得知,我自幼身上戴的长命锁,出自洛都一家铺子,我便抱着希望寻来洛都。”
“怎奈洛都很大,我寻了几日都毫无收获,我只能怀着遗憾离开洛都。”
“可我还是没放弃,想着没关系我继续找就是,哪怕找一辈子,也要找到我的家,因为家里有阿爹阿娘还有妹妹。”
“最后,我好不容易找到了家,可实在没想到,等着我的不是记忆里幸福温暖的家,而是我阿爹派人送来的一支藏着剧毒,要我性命的毒簪。”
“身中剧毒快要身亡时,我好像猜到了什么,我是真后悔了。”孟五加红着眼眶:“我后悔,早知道我就不去寻亲了,就让阿爹阿娘还有我的家,保持着我记忆里的模样,多好。”
孟靖和听完孟五加讲述的经历后,仍然神情冷漠。
“孟五加,你真不该回来。”
“你若是不回来,我如今还是孟大人,我拥有的一切都不会改变!”
随着叶砚临手中的惊堂木落下,孟靖和也终被定罪,押入大牢。
孟五加如释重负走出大理寺,望向潭州所在的方向,心里默默说着:“阿妩,我终于将害你之人都给找出来了,也让他们都付出了相应的代价。”
“请问,可是孟司直。”
忽有道声音从身侧传来,打断孟五加的心声。
孟五加观察着方才出声之人,身上穿着的衣裳料子罕见,可见来头不小。
孟五加点头后,对方脸上才露出礼貌的笑容:“奴是来替主人,带话给孟司直的。”
“你家主人是?”孟五加问出这话后,瞧见眼前人腰间的木腰牌,上面刻着一个曹字,当即心中明了:“左相,有何话要带给我?”
“我家主人近来听闻,孟司直接连探破几桩诡案,对孟司直颇为欣赏。”
“孟司直想必还不知道,孟大人从前同我家主人也常有来往,可惜知人知面不知心,谁能想到孟大人竟是如此心狠手辣之人。”
“孟司直阿娘的事情,主人也甚是惋惜,如今孟大人已入狱,孟家恐怕得闹上一场,主人说若孟司直想当家做主,他可帮孟司直一把。”
“孟司直若需要,可以随时去曹府。”
“主人的话已经带到,奴就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