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是你大伯父!”
孟五加接过孟妤意递来的帕子,将主座擦拭干净后坐了下去,手中的短刃被她用力插在旁边的茶案上,孟五加笑着开口回话:“大伯父不必紧张,我就是想让你给我让个座而已。”
“诸位方才的想法,我都听完了。”
“现在,我来回答诸位。”
“诸位恐怕还不知道,孟靖和犯案的罪证,就是我亲手交去大理寺的,我现在怀疑孟靖和在背后还做着些有违律法的勾当,所以孟靖和的钱,诸位带不走也别想惦记。”
“最后很大可能,都得充公!”孟五加手指摩挲着腰间大理寺的腰牌:“此刻惦记孟靖和钱财的诸位,也没准就是孟靖和的同谋,我将诸位送去见官如何?”
“没准儿这一查,还真能查出什么!”
“我还能立上一功!”
对上孟五加那严肃的脸,方才还惦记着如何瓜分孟家家产的众人,此刻都憋屈着脸,连连同孟靖和撇清关系。
“我们与孟靖和这一房,早已断得干净。”
“这些年我们与孟靖和也没有来往,孟靖和的事情,与我们可没有关系。”
孟妤意在旁轻笑出声,方才这些人想分孟家家产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孟五加轻轻垂眸,算是相信几人的回答,接着回答着众人方才的话。
“诸位叔伯,想让我带着两个妹妹搬出去,可这宅子,原是我外祖担心阿娘远嫁受苦,出钱购置的,这宅子是我阿娘的嫁妆。”
“想来诸位也不至于这般不要脸,连女子的嫁妆都要惦记?”
“我不会带着两个妹妹搬走,诸位若不服,可随我去县衙走一遭!”
“如今孟府只剩我和两个妹妹,我们不指望着诸位叔伯相助,我已入仕,阿妤也已经长大,我们能养活自己,就不劳诸位叔伯操心了。”
“我是长姐,两个妹妹的事情自然由我做主,她们以后若是遇见良人,婚事我自会替她们操办,她们以后若不想嫁,留在这家里也养活得起。”
“横竖怎样,都好过让诸位乱点鸳鸯谱,毁了终生好。”孟五加将视线落在方才那劝她家人的叔伯身上:“年过五十,我怎么记得我阿爹也才这个年岁,叔伯家里的姑娘可当真是可怜,怎就遇上你们这般瞎眼的阿爹!”
“这样好的郎君,还是诸位叔伯自己留着吧,不过可万万不能犯糊涂,将家中姑娘嫁给此人,那是害了人家姑娘终身。”
“我可万万不想有朝一日,在公堂上再见到诸位叔伯。”
孟家几位叔伯铁青着脸,手都被孟五加气得直哆嗦,对上孟五加手边,那插在茶案上的短刃,终是不敢多言。
“孟五加,我们原也是为了你好。”
“为我好?”孟五加也不恼:“那如此好的郎君,诸位叔伯可不能放过,二伯父那郎君既是你们家门客,你为何不自己嫁给他?”
“孟五加!”孟家二伯父被气得脸红脖子粗,开口厉声呵斥着。
“二伯父这是怎么了?”孟妤意故作不知:“我阿姐,不也是为了你好吗?你怎么生气了?”
孟妤意的声音温柔,可这软声细语却带着刺,孟家二伯父被刺得浑身难受,又寻不到理由反击。
“你们如此羞辱长辈,难道就不怕,我将你们从孟家除名?”
“若孟家都是如诸位这般,恬不知耻侵占他家钱财的人?”孟妤意想:“我们还是不待为好,何况诸位也并不能代表整个洛都孟家,今日之事,诸位敢让孟家的几位老族长知道吗?”
“我孟府,从此以后便独立在孟家之外,以后孟家由谁当家做主都与我们无关。”孟妤意同孟五加温柔笑着:“我孟府以后,由我阿姐当家做主,诸位叔伯请回吧。”
其他人还想再说什么,门前奋笔疾书的宁白颜忽然开口提醒着众人。
“诸位,我乃大理寺录事宁白颜。”
“诸位方才说的话我已经一字不落记下,还请诸位尽管继续畅所欲言,我绝对都能记下来,然后替诸位传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