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汪枢的尸体,被发现于罗酆山上。”老人家苍老的手指向雷荣泉等人:“这是汪枢爹娘讲述的经过,当日汪枢的爹娘,本是要带着汪枢离开罗酆,怎料他们中途遇到枯树拦路,不得已更换了路。”
“没多久,就遇上了劫道之人!”
“身上钱财尽数被抢,汪枢也与其爹娘走散,随后汪枢就遇害了。”老人苍老沙哑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怒意,质问着雷荣泉等人:“那汪枢,当真不是被你们所杀?”
“当然不是我们!”雷义对上那装着汪枢尸体的棺材,既没有愧疚也没有心虚:“你们说起汪枢此人,我们没多少印象,但你们要说是一家三口在离开罗酆的路上被劫道,我就隐约想起来了。”
当时,他们还是照例在离开罗酆的路上,动了手脚,让人不得不改道,而他们就提前等候在半道上。
“汪枢当时是被我们劫道没错,可我们只抢到了他们身上的包袱,他们丢下东西就跑了。”
“我还记得,那包袱里压根没什么银钱,只有些旧衣裳。”雷荣泉此刻也跟着想了起来,当时他满心欢喜打开包袱,结果让他大失所望:“从他们身上穿着,和他们包袱里的东西来看,就不是什么肥羊。”
他们身上不可能藏着银钱,压根不值得雷荣泉带着人去追他们。
至于汪枢逃走后,又是怎么遇害的,雷荣泉就不得而知。
“我们的刀剑,不都在你们手里?”雷荣泉示意着黑衣白衣和孟五加:“你不是能对比吗?你们将我们的刀剑拿来,对比一下汪枢身上伤口不就知道了?”
反正人不是雷荣泉杀的,雷荣泉问心无愧。
趁着雷荣泉交代经过的时间,孟五加来到汪枢的棺材前,推开棺盖,查验着里面的尸体。
身上没有其他致命伤,孟五加暗中验过毒,也没有中毒痕迹,致命伤的确如老人所言,是胸前的贯穿伤。
英娘在见到汪枢的棺材后,整个人都呆愣着,她抬起沉重的脚步靠近棺材,愧疚的眼泪夺眶而出。
孟五加取下手套,搀扶着险些倒地的英娘:“你们若是没说谎,便算是最后见到死者的人,当时你们可以察觉到什么异常?”
“什么异常?”雷荣泉不知孟五加的问话,究竟是何意思。
“比如,你手底下的人可有背着你离开?”孟五加提醒着雷荣泉:“或者,当时山里除了你们,可还有其他人?”
“我手底下的人,一直跟在我身边,他们若是有人离开我定会有所察觉。”雷荣泉肯定,在汪枢逃走后他身边没人离开。
至于当时山里有没有其他人,雷荣泉也无法确定:“这罗酆山那么大,谁知道除了我们,还有没有其他人在。”
雷荣泉身边的雷义,在听见孟五加问话后,脸色忽然变得有些奇怪,在雷荣泉话音落下瞬间,雷义犹豫开口,说:“我好像,曾在罗酆山里见过另外一伙人。”
“他们不像是劫道的,个个都蒙着脸。”雷义猜测:“应该是在罗酆城中常年犯案的,那伙窃贼。”
雷义当时偶然与对方撞上,见对方人多势众雷义深知不敌,忙藏在暗中。
事后听雷义说起此事的雷荣泉,也没当回事:“他们是窃贼,我们是劫道的,大家都是贼干的都是害人的勾当,彼此井水不犯河水,彼此相安无事,没必要闹起来。”
“那伙窃贼,应该是将偷窃来的钱财,藏在了罗酆山某处。”雷荣泉想到一种可能:“莫不是当时,汪枢被我们吓跑,一时跑迷路撞上了那伙窃贼,被那伙窃贼杀了?”
“那此事,与我们无关呐,你们赶紧去抓那伙窃贼。”雷荣泉狠狠拍着桌子:“既然真相已经大白,杀害汪枢的凶手也已经找到了,现在能放我们走了吧?”
“走?”站在汪枢棺材旁的英娘,却不认可雷荣泉方才话:“就算汪枢不是死于你们手中,却也是间接被你们所害,你们是凶手,我也是凶手,你觉得我们能走得了吗?”
“可现在当务之急,是离开此处,将真正的凶手抓捕归案,还汪枢真相和清白。”苏训怀着愧疚,劝说着英娘:“我们欠汪枢的,等出去以后再还。”
苏训上前,同黑衣白衣谈着条件:“现在,能放我们离开了吗?”
“恐怕不能。”白衣望向阮家善的房间:“那还有一人的死因,还未查明呢?”
“且因为他的死,汪枢遇害案缺失了重要的线索。”黑衣愁着脸:“或许,就是因为他知道什么重要线索,凶手才会杀他灭口。”
“这里外人进不来,凶手此刻仍然藏在你们之中。”佝偻着背的老人,警告着众人:“别以为,将罪名推给外面的人你们就能脱罪,你们能瞒得过我们,却瞒不过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