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训并不害怕什么罗酆殿,什么黑衣白衣,什么汪枢冤死的亡魂,他只害怕他做过的事情会暴露于人前。
“阮家善不仅知道,我联手李捕头诬告汪枢之事,他还知道我在暗中行窃之事!”
也是阮家善失了神智,同苏训说漏了嘴,苏训才得知此事。
有这么大的把柄握在阮家善手里,苏训恐阮家善,会扛不住黑衣白衣等人的施压审问,会将实情道出,才在暗中算计着如何先除掉阮家善灭口。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从苏训看见装着汪枢尸体的棺材时,心中就已经明白了什么。
“汪枢的尸体,既然已经在县衙验过尸,那在案子未明之前,县衙怎会将尸体交给你们?”
“你们想从县衙,将汪枢的尸体盗来更是不易。”
“除非,你们背后正是罗酆县衙!”
“汪枢死了,你们为何会怀疑上我?我明明已经将汪枢的死,栽赃给了这群劫道的……”
雷荣泉气愤抬起手重重拍在桌上,原本憋了满肚子的怒火想骂出来,可又觉得对苏训犯不上多浪费口舌。
“凡是做过的事情,必然都会留下痕迹。”原本佝偻着背的老人,抬手揭下身上的伪装,苍老的声音逐渐变得年轻,佝偻的背也逐渐挺直起来:“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对方缓缓转过身,露出她冷艳的面容。
“你害怕汪枢认出你,会将你的身份告到县衙,所以残忍杀害汪枢灭口。”
“汪枢的爹娘将此案告到了县衙,原本将你抓来,是因为你无凭无据抓捕汪枢诬告汪枢之事,却未想到,你竟还是那个真凶。”
“阮家善有罪,雷荣泉等人有罪,你更是罪大恶极。”
“苏训,回县衙认罪伏法吧!”
知道此处逃不出去,可苏训还是想试一试。
他飞身逃上屋顶,很快被紧随其后的黑衣白衣给抓了回来。
客栈外,冲进来一群捕快,从黑衣白衣手中接过苏训李捕头等人,押着他们离去。
“早知如此,我就不该追你们这两只肥羊。”
最后肥羊没抓到,反倒折在了此处。
雷荣泉等人被抓走时懊悔不已。
可他们一行人之所以会被抓到此处,原是因为他们早已被罗酆县衙盯上,被抓捕归案也是早晚的事情。
杀害汪枢的真凶终于落网,汪枢被诬告的真相也终于大白,压在英娘心中的那块大石头,却仍没有落下。
汪枢的爹娘,跟在县衙捕快身后前来接汪枢回家,对上英娘通红愧疚的双眸,二老上前将汪枢最后离开罗酆时说的话,转告英娘。
“汪枢说,他不后悔出手救下姑娘。”
“这一切原也不是姑娘的错,姑娘也是个受害者,害他之人也不是姑娘,而是那编造谎话诽谤他和诬告他的人。”
“人来这世上一遭不容易,汪枢他希望姑娘以后能珍惜自己的性命,莫要轻易放弃,凡事都要往前看,好好活着。”
英娘嘴唇颤抖着,终是什么话也没能说出口,默默陪在汪枢爹娘身后,与他们一同离开。
英娘方才种种表现,其实都是在配合黑衣白衣,想让其他人感到害怕从而露出马脚,将杀害汪枢的凶手给找出来。
她一直清楚,这里不是什么罗酆殿不是什么冥府所在之地,汪枢被人诬告被人残忍杀害,可这世上却并没有什么冥府什么冤魂,死去的汪枢没法将真相告诉他们,也没法替他自己申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