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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五章 啃食声（第1页）

可这些人里究竟谁会对尤蝦起杀心，米氏也不知。

“尤夫人，竟也遇害了？”更夫老马还并未被带下去，在得知此消息后面露诧异：“我常会路过尤夫人的杂货摊，与尤夫人说上几句话，也算是相识，未曾想尤夫人竟也被黑影所害。”

老马宽慰着米氏：“节哀。”

老马和米氏所知道的线索都已经道出，得知尤蝦遭遇的老马，借此机会替自己辩白着：“大人起初怀疑是我杀害林郎君，编造黑影食人之事脱罪，可尤夫人遇害时，我一直被关在县衙，足矣证明我与此案无关亦非真凶，我原是清白的。”

就目前手中的证据和线索来看，更夫老马的嫌疑的确降低不少，姚涑也没有证据和理由继续将老马留在县衙，将老马米氏一起送离县衙。

“近期还请你们不要离开河间县，此案还需要你们配合调查。”

“尤氏的尸骨待此案结案以后，可交由家人带走，还请再等候几日。”姚涑见米氏愁苦着脸，借机同米氏介绍着孟五加魏少昀：“且放心，这两位原是从洛都来的大人，有他们加入，县衙定会尽快查明此案，还死者真相。”

得知孟五加魏少昀来历，米氏充满悲痛的眸中生出几分希望，更夫老马打量着孟五加魏少昀，眸中情绪复杂。

县衙捕快办案的速度极快，孟五加交给姚涑的画像，很快有了消息。

“当时站在尤氏杂货摊前的姑娘，名叫夏汀，二十出头河间县人士，如孟姑娘所说，夏汀的确目睹了尤氏遇害的整个过程。”

“事后夏汀被吓坏了，跟着人群逃离后跑回家中，直到被县衙寻到之前，夏汀都没有离开过房间一步，也没有同任何人接触过。”姚涑带着孟五加魏少昀来到门前，忽停下脚步，面露为难嘱咐着身后两人：“夏姑娘受了些许刺激，问话时，还请两位尽可能留意着她的状态。”

见两人点头应下，姚涑轻轻扣门确保屋内的人听见声音后，才出声同夏汀道明请她来的原因。

“是黑影。”夏汀忽瞧见自己脚下的影子，身子颤抖起来，手中的茶盏也被打翻在案：“是黑影杀了尤夫人，是黑影吞吃了尤夫人！”

孟五加见夏汀情绪有些不稳定，上前轻拍着夏汀的肩膀，将旁边案上的茶盏扶起后，递了杯温热的新茶到夏汀冰冷的手上。

许是孟五加的安慰起了作用，也或是手中感受到暖意，心也跟着暖起来，夏汀整个人情绪稳定下来，开始尽可能去回想着当时发生的事情。

案发时，夏汀正巧逛到尤夫人的杂货摊上：“尤夫人的摊子上，最初售卖的是胭脂水粉簪子等物品，因为价格便宜吸引不少人光顾，我原也是那时认识的尤夫人。”

夏汀每次路过尤夫人的摊子，都会驻足片刻，尤夫人会同她谈论近来河间县内发生的新奇事情。

“就在我和尤夫人谈话之时，黑影忽从尤夫人脚下爬出，眨眼间就将尤夫人整个人给围住，起初尤夫人还害怕呼救着，当黑影将尤夫人整个人都给围住后，尤夫人就再也没能发出任何声音。”

“我当时被吓坏了，我不知道那东西是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救尤夫人。”

“等我能发出声音求救时，尤夫人已经……”夏汀现在根本不敢闭上眼，她只要闭上眼，眼前就是尤夫人惨死的模样：“期间，我好像还听见了一种声音。”

夏汀家中是做布匹丝锦生意的，规模不算大：“我家中原也养蚕，那种声音像极了蚕啃食叶子的声音。”

“夏姑娘当时离那黑影距离较近，可曾看清那黑影是何物？”孟五加放缓声音，询问着夏汀。

“看不清。”夏汀几乎给出了和更夫老马一样的回答：“那黑影整个身子都会动，像无数黑点汇聚而成，却又是一个整体。”

“它吞吃完尤夫人后就朝夜空飞去，随后就消失不见。”街上有人开始逃跑，夏汀也被推着一起离开，等夏汀被家人带离时又想起什么，忙告诉孟五加：“我应该没有看错，那团黑影吞吃完尤夫人离开时，它身上那些黑点似乎变大了不少。”

夏汀看见整个经过，可以证明死者就是尤夫人，全程死者都没有被替换过。

林蜊和尤蝦，两位死者皆是被黑影所害。

姚涑从孟五加那处，也得知这黑影的来历：“这黑影很可能是传说中喜食人的黑眚？可河间县此前从未出现过黑眚，它是怎么来的河间县？”

“或是，被人带来河间县城。”孟五加画了一张尤蝦遇害时街上的布局图：“黑影原是穿过半条街，对尤蝦下了手，所以我还是怀疑黑影并非随机选择行凶目标，而是有目的行凶。”

“可林蜊尤蝦两人，无论是身份背景还是人际关系，都八竿子打不着。”姚涑仔细排查过两人的信息，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处：“据两位目击者，更夫老马和夏姑娘所听见的啃食声判断，黑眚应该就是某种虫子。”

姚涑不觉得，虫子还能有目的行凶。

“这黑眚或是偶然来到河间县，它以人为食，而碰巧林蜊和尤蝦身上有着某种能吸引它的东西。”

“就像人，有些食物有些人格外喜爱，而有些食物有些人不能接受，甚至压根不会碰的道理一样。”

“我不觉得，这黑眚背后有人操控。”姚涑觉得：“当务之急，是尽快将这个黑眚找出来除掉，以免它再次出现在河间县伤及无辜。”

第一位死者林蜊和第二位死者尤蝦，两人遇害的时间隔了快五六日，证明这黑眚一直就藏在河间城内某处，伺机而动，或是徘徊在河间城外，寻找机会和食物。

它暂时定不会离开河间县，姚涑带着人总能找到它。

姚涑坚持自己的想法，却也不会诋毁孟五加的想法：“当然，孟姑娘的想法也有可能发生，既然我们现在手里都没有证据能证明，不如兵分两路。”

“我带着人去找黑眚，加强河间城内的巡逻，你们则带着人继续查林蜊尤蝦，若这背后真有人利用黑眚杀人，就将此人给抓出来，控制了此人，或许就能控制黑眚。”

姚涑还将几个心腹，安排到孟五加魏少昀身边：“我们都是为了尽快查清此案，为了这城中百姓不再有人因此受害，若我有什么地方引得两位不满，还请两位见谅。”

“大家都是为了案子。”魏少昀心中并无任何异样情绪，他想起更夫老马的话，特意提醒着姚涑：“姚县尉此去危险，叮嘱手下的人，身上多准备些火源，若遇到黑眚伤人或可用火驱赶。”

根据老马的经历来看，那黑眚似乎害怕火，多备些火折子，必要时也能保命。

“还有这个。”孟五加虽与姚涑想法不同，最后目的却是一致的，她将能驱虫的药粉交到姚涑手里：“老马和夏姑娘都提到，黑影像虫子，这药粉能驱虫，希望你们用不上。”

黑眚第一次出现在河间城，是在子时，第二次戌时还未过，黑眚便出现在了河间城内。

“那黑眚出现的时间毫无规律，却都是在夜里出现，现下天光大亮，当是安全的。”姚涑还是感激着孟五加魏少昀两人：“我会将预防的法子，告诉城中百姓。”

毕竟谁也没法保证，今晚那黑眚还会不会出现在河间城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