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说笑了,太后娘娘是您的娘亲,妾与诸位姐妹本就应该尽心伺候才对。”
姜曦说着,微微低下头:
“说来,今日一事,妾想着许是太后娘娘初回宫,太过无趣的缘故……如今妾正在病中,不过,您让太后娘娘来管理后宫之事吧。”
“胡说,你病了母后也在病中,你不是有那个什么姜,姜美人吗?让她辅佐你,再不济,让郑昭仪也来。”
宣帝一边说着,一边刮了一下姜曦的鼻子:
“也就是你,什么权都想让出去,须知有些东西一旦让步,那就回不来了。”
姜曦有些不解的看了一眼宣帝,但最终没有再多说。
因为姜曦病了的缘故,宣帝并未让姜曦侍寝,却也留宿在飞琼斋中。
翌日,宣帝下了朝,拿起折子还没有看一眼,却不由得想起昨日姜曦的话。
好端端的,卿卿为何要让权于母后?
宣帝想了又想,直接道:
“春鸿,传从太医过来。”
“哟,圣上,您是哪里不爽利了?”
宣帝看了春鸿一眼,没有说话,春鸿立刻噤声,悄悄退出去请了从杞。
等从杞过来时,宣帝正在看折子:
“臣给圣上请安,圣上福安。”
宣帝没有说话,从杞虽有不解,可也只能规规矩矩的跪着,不知过了片刻,宣帝这才将折子“啪”一声丢在桌子上,淡淡道:
“从太医,朕知道你医术过人,倒不知你还有旁的心思啊。”
从杞被吓出了一身冷汗,他颤抖着声音道:
“臣,臣不敢!”
难道,难道是自己向玥妃投诚之事被圣上知道了?
可玥妃娘娘给自己的银两自己都剪碎了用出去的啊!
“你不敢?那太后身子无恙。你为何没有告诉朕?”
原来是这事儿?
从杞从心里松了一口气,整个人却仿佛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他看了一眼宣帝,半晌这才道:
“回,回圣上,太后娘娘,太后娘娘的脉相确实,确实是病中的脉相,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宣帝的声音一下子冷了下来,从杞这才磕磕巴巴的将自己的发现道来:
“只是,望闻问切,臣观太后娘娘气色、声音等,皆为康健之人之态,二者有疑,臣,臣不敢多言,恐,恐多生枝节。”
从杞说完,直接以头触地,宣帝这才眯了眯眼:
“也就是说,太后有很大可能是没有病了?”
“这……”
“从太医,你这样让朕很怀疑你的能力啊。”
“圣上!若是,若是只看太后娘娘的气色,太后娘娘应是,应是极为康健的!”
“哦,寺庙清苦,太后竟是极为康健?”
“太后娘娘肤色匀称,白里透红,声音中气十足,最重要的是太后娘娘那双手——”
“骨肉均亭,且指甲若玉笋,并非是茹素半载的模样!”
“你给太后诊脉,可是当面诊脉?”
“回,回圣上,太后娘娘坐于屏风之后,臣不敢多加揣测。”
宣帝听到这里,心一下子沉了下来,可看着从杞的目光终于和善起来:
“你啊,医术不错,就是胆子太小。起来吧。”
从杞擦了擦汗,这才爬了起来,宣帝随后道:
“以后,你若有猜疑之处,只管道来,若对了,朕自有赏赐,若是不对,朕也不会罚你,可记下了?”
从杞忙躬身应下,宣帝这才摆手让他退下,至于从杞的胆战心惊他不会考虑。
等从杞退下后,宣帝这才不由得将注意力放在了之前的那场谈话之中。
既然太后无病,那太后突然回宫的原因,便有待商榷了。
宣帝摩挲着大拇指上的扳指,片刻后,他睁开眼:
“春鸿,去问问静嫔这两日如何了?”
……
姜曦今日还有些不适,不过比之昨日倒是轻了不少,这会儿她坐在摇椅上,穿堂风习习拂过,难得的凉爽舒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