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白给了谁,
真是个让人坐立难安的问题啊。
酒酿垂下眸子,丧气道,“给了个登徒子,完事只给了十三两…”
怎么那登徒子还不来…
心中不安渐浓,她不停地瞄着大门口,就盼着那抹玄色身影突然出现在眼前。
没有…
是个安静的夜晚,冷风飕飕的往前厅吹。
再次捏了捏袖子里的东西,不到万不得已…她真的不想用它…
长公主似乎来了兴致,眼睛登时雪亮,“你说你的清白是卖了的?还只卖了十三两?”
上下打量了一番,元月觉得莫不是在诓骗她吧,这姿色,十三两?开什么玩笑!
“秦意知道吗?!”
元月问,“他不会知道了还娶你吧?”
酒酿点头,“知道。”
元月心突然痛了一下,那样芝兰玉树的一个君子,居然找了这么个浪荡女子当发妻,
她早该强求的,她真为秦意不值。
“你配不上他。”
元月说,“你祸害了他这么久,该让位了。”
这话确实扎心了,准准戳到她痛处,
她怎不知自己配不上,对秦意来说,她大概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拖油瓶吧,
除了身子,她能给他什么?
甚至连身子都不是干净的,不但不干净,每次陪他的时候肚里还揣着另一个人的种,
秦意不曾说过介意的话,但她肯定他是介意的,放眼全大启,不可能有男子不介意。
“我配不上…”
酒酿苦笑,“他太好了…是我一直在拖累他…”
她叹了口气,擦掉半真半假的眼泪,挽袖提笔,笔锋停在半空,问,“在哪落款?”
元月蹙眉,“你不识字?”
落款处写得明明白白,还问。
酒酿讪笑,“从小为奴,没读过书…”
她四岁念书,六岁就能写出像样的文章了,怎么可能不识字。
拖延时间罢了。
桌上那杯毒酒明晃晃地映着烛光,
她只希望沈渊快些…再快些…
长公主不耐烦地点点空白处,
酒酿笔尖移到了那处,举太久,滴下芝麻大的墨点,她转头问,
“长公主,我签了这份书,您真的能留我一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