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凌一看到盛聿这个样子,一看就是从废墟堆里九死一生爬出来的。
昨晚盛氏大楼生爆炸千真万确,他在第一时间知道消息就守在祝鸢房门口,生怕她看到消息一时承受不住。
炸楼就炸楼吧。
可盛聿那说话的语气,他怎么听都不对味。
他的眼底一闪而过的嫌弃,一挥手。
“赶出去。”
却是一只指尖微凉带着后怕余韵,微微颤抖的手抓住他的衣袖,阻拦了他的动作。
祝鸢与他擦肩而过的瞬间,裴凌清楚感觉到体内血液逆流的窒息感。
稍纵即逝。
因为祝鸢回头看他,用红的不像话的眼睛看着他,说:“你忍一忍,他就是这样茶里茶气的。”
还真是了解他。
裴凌转头嗤笑一声,迈开长腿跟上她的步伐。
盛聿的眼神紧紧盯着祝鸢,在她走近的时候,他的眼神更是没有丝毫收敛,像胶水一样黏在她的脸上。
看到她的眼睛红红的,他确信自己拼了命赶来是对的。
“我没事。”
他三个字,低沉喑哑。
祝鸢的眼睛瞬间湿了一片,她始终避开盛聿的眼神不去看他的脸,目光往下落在他腰腹上。
昨天的伤口往外渗血,染红了大片的衬衣,血已经干了,呈现出暗红色的斑驳。
祝鸢鼻腔一酸,“这就是你说的没事?”
“你的嘴这么硬,盛宏耀怎么没把你的嘴炸了?”
明明是数落人的话,可盛聿的眼神却愈清亮,强烈的喜悦情绪让他的胸膛急剧起伏,忍不住往前一步去抓祝鸢的手。
却是他的手还没碰到祝鸢,就被祝鸢躲开。
“不是没事吗?没事的话你回去,这里没有你住的地方。”
盛聿目光深邃看着她红的眼睛,心疼得无法自拔,“我随便找块地凑合一下。”
祝鸢喉头一哽,“神经病。”
终于,盛聿抓住祝鸢的手,紧紧握住不松开,“我真的没事。”
祝鸢缓缓抬头看着他灰头土脸的样子,这么近的距离,他的眼睛里都是红血丝,可是脸上却越来越没有血色。
她的心头猛地一紧,“你敢晕倒,我就把你赶出去。”
“不会晕倒。”盛聿盯着她的脸,保证道。
只是那紧绷的下颌和额角的青筋出卖了他。
裴凌微微蹙眉,偏过头去,“裴离,去叫医生。”
盛聿一路上牵着祝鸢的手,直到进屋,医生到了跟前,他才倒在床上。
仿佛一口气硬撑着,确保自己不会被赶出去才放心。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窗外是蝉鸣虫叫声。
盛聿撑着手坐起来,在房间里看了一圈也没看到祝鸢。
就在他起床就要去找祝鸢的时候,房间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
祝鸢穿着一身淡粉色的连衣裙,眉眼间透着一股温柔恬静,岁月静好的模样不由让盛聿看得走了神。
她拿着一杯水进来,一抬眸看见他醒了,坐在床上,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她。
和昨天受伤晕倒后一样的眼神,牢牢攫住她,生怕她消失似的。
“鸢鸢……”他一开口声音哑得不行。
祝鸢微微皱眉,走过去讲水杯递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