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汲取念力,学得乃是魔虫的吞噬之法?”张元敬神色一沉,越觉得真言法乃是邪法,不可修习。
老僧看出了他的厌恶,不由地笑道:“只是借鉴了其中部分道理,如何能直接照搬!魔虫乃是相互吞噬,把所有精华集于一者,使之成为至强。念力汲取,却大相径庭。凡人皆有欲念,有欲念便可生出念力,若不去利用,也会随着时事变化而消失殆尽。汲取念力之法,不过是废物利用,且人之欲念永不断绝,可谓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此法之要害,在于挥我人族数量庞大的优势,以与异族的天赋优势对抗!”
张元敬说道:“人之欲念,损耗神魂,若是汲取过量,不免对众人产生伤害。方丈如何保证,不会有性恶意邪之人,利用此法,残民以强己!”
老僧对张元敬此问早有所料,当即答道:“人之欲念,若是汲取过多,修士化炼不去,自受其害!此理之存,可绝禅师有忧之隐患!”
张元敬摇头说道:“我独行石径,数修来阻,皆用汲取念力之法压我。此法易行而急用,如何会因不能化炼欲念而自行克制!”
老僧笑道:“这不过是少数。毕竟,灵山出世,对于他们来说,乃是莫大机缘,此生或许就此一回,自是容易铤而走险。禅师不要纠结于小节,要看起大端才是。”
张元敬指着罗汉堂,说道:“敢问方丈,灵山的机缘,就应在此地吗?”
老僧连忙摆手:“非也。此地不过是门户,接下来的重重考验,才是灵山的机缘。禅师须得牢记,念头纯一,方能闯过各关,抵达真言圣境!”
话音未落,老僧与寺庙即已消失不见。眼前再次出现那条石径。张元敬落足其上,只觉站到了一条飘带上,来回晃荡不止。天中的景象,也随之而变,时而晴空万里,时而黑云压城,时而星空灿烂。
他的脑中,不知从何处传来磅礴的欲念,如同水珠般,在脑中汇集,很快成为汪洋一片。
他把清心普善咒念诵起来,专心致志地炼化欲念,但是,此咒毕竟层次不高,化念的效果根本赶不上欲念汇集的度,不几息,他已经头晕脑胀,被各种凡人欲望搅得几欲狂。
“此咒,名金刚咒。金刚者,永以为强,根源在于炼化众欲,成就伟力!唵嘛呢叭……”
重天之上,一个声音落下,授予张元敬一门咒法。
他听一字而颂一言,竟是瞬间领会,并施之于盈满识海的欲念,直如笤帚扫尘埃,将之一扫而净。
张元敬沿着飘摇的石径,一直走到尽头,期间不知炼化多少欲念,身中念力充盈,识海中的神念更如煌煌大日,照耀到泥丸宫的渺远之地。
前方天空如镜片一般破碎,石径落在一块巨岩之上。那里已经站着五个异族修士,一个个气机雄壮。他们看到张元敬,皆是露出期待之色。
张元敬飞上巨石,顿觉天中有一枚星辰飘落。五个异族修士同时冲天而起,往那星辰迎了上去。
张元敬却只是垂头沉思。刚才的历练,完全不似考验,反而是故意予他的一场机缘。尤其是那一篇金刚咒,实则已经打开了他晋升金刚境甚至是更高境界的门户。
如果这是道劫,那只能是幻境的设立者,要把他拉到真言法的修行上去。但这说到底也只是要诱惑他背叛玄门,而投入佛门怀抱。
他一个人的背叛,岂能称得上道劫?除非这般做的后果,将颠覆两条大道的力量格局!
他一个普普通通的元婴修士,如何能有如此作用。只能是与他相关的某种奇物——道言!
两位人族大能,为何在东胜界布局?不只是为了斩灭金鹏异兽,也是为了夺得黑凰所持的那枚道言!
应劫者,并非是牵扯两道之争而为应劫者,而是关系道言落向何处而为应劫者!
道言归于玄门,则玄门稳居正统,道言归于佛门,则势必此消彼长,气运出现逆转。
在他沉思之时,五名异族修士大打出手,已经分出胜负,晶木一族的元婴大圆满枭洪志以强大神通灵宝阻住其余四人,迎上那璀璨的星辰,接受莫名伟力的灌注,气机迅拔升,往那玄而又玄的境地直冲而入。
四个异族修士只因手段略差,致使天人永隔,不禁又是愤怒、又是神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