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已经晚了,但就和任务没完成一样,搁在心里总是个事。
叶嘉淮神色淡淡地侧首,望了眼应筠,把话题引到她身上,“这不是送小姑娘来赴个约。”
突然被提到,应筠愣了愣,弯起嘴角大方得体地打招呼,“您好。”
只是,这话怎么听着那么别扭呢。
好像他们很亲近似的。
叶嘉淮语气里的惯纵听得吴恙心一惊,怎么也想不出还有哪号人物能让这位摆出如此的低姿态。
吴恙不动声色地瞧过应筠明艳娇润的脸蛋,不敢妄加揣测,回以一笑后就收回了视线。
应筠苦恼地思忖此刻是不是最适合开口的机会。
这时候又拘谨起来了。
叶嘉淮取了支烟夹在指缝,没急着点,把话题引下去,问她:“要去哪个包厢?”
“栖然阁。”应筠如释重负,报出包厢名,又补充了句,“苏女士约的。”
吴恙一听名字就了然是谁的客人,朝一旁招了招手,很快就有侍应生小跑过来。
吴恙示意:“带应女士去栖然阁。”
侍应接过她手中的包和伞,素质专业,“您跟我来。”
离开前,应筠还很有礼貌的记得要道别,“谢谢叶董,再见。”
叶嘉淮正偏着头,在避风点烟,清白的烟雾散在风中,尼古丁的成效卓著,终是将蠢蠢欲动许久的燥给压下。
他早听惯了她的谢,手摆得很敷衍。
吴恙低声问:“先生用晚饭了吗?”
叶嘉淮吐出一口烟圈,“简单弄点吧。”
“好,我马上让人准备。”吴恙陪在叶嘉淮身侧,一同往他常用的包厢走去。
手中的烟燃尽,叶嘉淮像是突然想起来,问了一嘴,“今天栖然阁是谁定的。”
“何董,何既明的夫人。”
—
栖然阁在庭院偏角,在廊檐下走过一段后,还要经过一段青石板铺设的小路,曲径通幽,通往的地方大概又是一处桃花源。
叶嘉淮是常客,可想而知,要来吃饭的门槛不低。
应筠淡漠地勾勾嘴角,她知道,当年苏令仪抛下她,要去嫁的人家世很显赫。
后来,她来北城上大学时,和苏令仪见面,从她脸上少有岁月蹉跎的痕迹,大概就可以推测出,这些年过去,她过得很好,想来她那位丈夫也是越发权重望崇了。
应筠知道阿婆为什么希望她和母亲重修旧好,是想着,她万一有了难处,也好有个能帮忙的人。
可应筠对这些其实并不在乎。
她清楚,她和苏令仪,早在她选择离开的时候,就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
在五岁之前,应筠也拥有一个完整的家庭。
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家,但也算是小康,幸福美满,父母疼爱她,阿公阿婆宠着她。
那时候应筠最大的烦恼大概就是怎么才能背着父母多吃一颗大白兔奶糖。
直到她五岁那年。
一切的美好都戛然而止。
过往种种都成为了一场梦,余留给她的,就只有越变越淡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