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屏风,展万凌清脆地喊了一声。
秦氏连连哎了回应,起身朝着屏风那头走去,嘴里念叨着:“早就应该来探望你了,是我身子不争气,病了一场,反反复复,我担心将病传过来,一直就没来。”
接连两日都没有休息好,秦氏眼窝下的暗青色遮掩不住,整个人透着一股疲倦,加上穿得朴素,哪有从前几分贵妇人的气质?
婆媳俩见了面,展万凌躺在榻上,屋子里两个丫鬟伺候着,空气里还弥漫着淡淡的药味。
一旁的茶几上放着剩了半碗的空药碗。
秦氏便问:“凌儿可是嫌药苦,这可不行,你还怀着孩子呢,良药苦口利于病,为了孩子也要忍一忍。”
展万凌纤眉一挑,忽听屏风后传来轻轻咳嗽声,也就没有作,硬生生给忍住了,一副乖巧模样:“婆母说的是,儿媳记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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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风撤了
屋子里一览无余。
展夫人悠然自在的喝着茶水,一旁的秦瑾瑜反而有些不自在,展夫人笑:“长辈的话自然是要听的,还不快服用姑奶奶用药?”
展夫人开了口丫鬟搀着展万凌用药,在展夫人的授意下,展万凌端着药碗一口气闷了,眉头皱得能打结,丫鬟赶紧递来一枚果脯,接过果脯放入嘴里,许久才散了药味。
“夫人,都是奴婢的不是,这两日姑奶奶的药一碗接一碗,加上胃口不好,半个时辰前才喝了一碗,奴婢瞧着不忍心,便擅自做主将这碗安胎药往后延了延,也好让姑奶奶腾出点肚子吃点旁地。”
丫鬟麻溜的跪在地上朝着展夫人磕头:“奴婢已经在小药房温了两碗安胎药,就等着姑奶奶用过膳后,再端来。”
展夫人眼皮一挑瞥了眼秦氏,秦氏脸色讪讪,此举倒显得她多嘴了,当下脸色有些不好看。
秦氏道:“刚才怎么不说?”
“亲家勿恼,这丫头自小就怕吃药,若不到时间是能拖再拖,你也是一番好心。”展夫人破天荒地开始替秦氏开口:“区区小事,不必动怒。”
秦氏讪讪。
丫鬟起身拿着空碗退下。
展夫人就在一旁喝茶,有展夫人在场,秦氏许多话都没法说出口,她看向了展夫人:“我想和凌儿单独说几句话。”
本以为展夫人会拒绝,谁料展夫人即刻起身;“也好,我前头正好还有些事没有忙完,正好你们婆媳也有几日不见了。”
说罢,展夫人起身离开。
秦氏纳闷,展夫人何时变得这么好说话了?
人一走,就连身边丫鬟都带走了。
“瑾瑜……”秦氏朝着秦瑾瑜开口,秦瑾瑜佯装没听懂,反而坐了下来:“母亲和凌儿之间有什么秘密,难道我也听不得?”
秦氏见他坐下压根就没有要走的意思,眼皮跳了跳,心里隐隐有些不乐意,她佯装笑;“你害怕我欺负凌儿不成,凌儿现在肚子里怀的可是我秦家大房嫡长孙,谁敢欺负凌儿,我都饶不了,我们女人之间的事你一个大男人何必掺和进来?”
秦氏边说边笑着摇摇头,抬眸看向了展万凌:“瑾瑜从前可不这样,成了亲,变化不少。”
展万凌抿唇不语。
“好像一夜之间就长大了,知道把妻儿放在头一位,我总觉得他还小,他父亲去世时才五岁,半夜打雷不敢睡,搂着我的胳膊哭得不像样,若不是为了兄妹俩,我实在是撑不住了。”秦氏叹气,回忆过往:“谁能想到小时候信誓旦旦地保证,一定会给我撑起大房,让我后顾无忧,一转眼的功夫竟变成堂堂男子汉了。”
秦氏说话间眼尾染红,语气也多了几分哽咽。
长廊下另一头这些话如数传到展夫人耳朵里,苏叶不解地问:“夫人,今日秦夫人上门真的是来探望姑娘的?”
展夫人嗤笑:“怎会呢,她若真心想来,就不会穿得那般招人可怜了,至少也要打扮精神些。”
这也是她第一眼见着秦氏之后扭头就走的原因,哪像上门探望的,耷拉着脸就跟奔丧似的,看着就叫人一阵火大。
“那夫人为何不将人拒之门外?”
“秦瑾瑜明日就要去西关了,何必在这个时候招惹他不痛快,战场上刀剑无眼,再怎么说,也是凌儿要相伴一辈子的丈夫,是孩子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