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了一半,“行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以后见到她绕路走。”
随手取出一支治愈药剂丢上去,沈音转身迈步离开。
夜风吹起白色的绸缎裙摆,清冷的嗓音落地随风消散,眼看便要消失在视线里。
忽然听到身后膝盖跪地的响动。
沈音停下脚步,回过头,微微侧目拧眉,“你这是做什么?”
周毅脊背笔直,在银色的月光照耀下,浅蓝色眸子流光溢彩,脸上挂着伤痕好不狼狈,扯了扯嘴角,带着释然,麻木道:“殿下是聪明人,应该早就现我的居心,辛苦殿下陪我演到现在,没有揭穿我,否则我必将万劫不复。”
窗户纸捅破。
沈音来了些兴趣,缓步靠近,“这是明牌了?你都说了,这以后还怎么演下去?”
周毅微笑垂眸,眼神冷如寒潭,“已经到了这一步,不进则死,不敢奢求殿下无条件出手相助,我愿意做殿下手中的刀刃并不是玩笑话,与虎谋皮不如和殿下合作。”
这是反水了?
沈音扬眉:“怎么个合作法,你是不是有点太高看自己了。”
沈音虽然不是什么大度的人,可眼看面前的小侍卫被逼无奈,在人鱼族身份卑微被逼无奈,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是活生生的人,合理范围内,她并不介意帮一把。
当然,如果她现对方算计利用自己挡刀,沈音也不会心慈手软,会让他死的很有艺术。
青年微笑,望向居高临下的白裙少女,眼神真诚:“我知道殿下不会全心全意信任我,从我靠近殿下起,便心怀叵测,当年殿下被抱错流落民间,并不是宫斗,而是算计。”
他没有保留:“沈蔷薇和雪媚是亲母女,这一切都是雪媚的算计,轩铭大人包括女帝陛下都不得而知。”
周毅声音清越:“我对殿下毫无隐瞒,这件事是纪明宣和沈蔷薇生争执时无意透露的,俩人经常激烈争吵。”
他跪地磕头:“殿下冰清玉洁,我愿做刀,替殿下杀光仇敌,不敢有别的奢求,只希望殿下能够腾出手来救出我父亲,除此之外,我别无所求。”
周毅没有什么野心和对权力的向往,只想拥有自由,从小被禁锢在海底牢笼,被迫目睹父亲空洞绝望的面容无法逃离,人鱼族本打算将他作为联姻工具,不承想少主纪明宣遇到了麻烦,所以他被送来作为工具使用。
陆地兽人和海底兽人结仇多年,周毅父亲是珍贵的人类,族长恨他,奈何他长相太过惊艳让人舍不得丢弃杀害,囚禁多年当成笼中鸟。
沈音陷入长久的沉默,望着跪在地上的青年,无法感同身受,但最起码的共情心还是有的。
月光洒落一地,皇宫的地面泛着冰冷的幽光,无尽的清冷。
“起来吧。”
沈音开口:“你既然以诚相待,我答应你,只要你做到该做的,我会救出你父亲。”
周毅明白这个承诺的珍贵,人鱼族虽然实力远不如陆地兽人,可到底是一个群族,即便是sss级兽人单打独斗也救不出被族长囚禁的金丝雀,就算是沈音也要付出不小的代价,甚至引起女帝的不满。
最重要的一点,明知道周毅是间谍的情况下,沈音依旧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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