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李明约定只有在素羽觉得必要时才讨论做梦,所以他通常不会主动提出问题。然而,当他决定谈论梦境时,他会热情地期待着。这种关于梦的讨论往往被他其他的教诲所掩盖,出现时出其不意。
有一次,李明在他家中谈论一些不相关的话题时,他忽然提及古代的巫士如何通过与无机生物的梦境接触,从而对集合点的控制变得非常熟练,这变成了一个深奥而微妙的课题。李明立即抓住机会询问他们生活在多久以前的时代。此前,他曾多次向李明提出同样的问题,但从未得到满意的答复。然而,这次李明认为自己主动提起这个话题,素羽可能会愿意听取他的观点。
“这是一个棘手的话题,”李明说。他以为素羽又要回避问题,但出乎意料的是他继续说下去,“这个问题可能会耗尽你的理性,就像无机生物一样。顺便问一下,你现在对它们有什么看法?”
李明回答说:“我没有看法,甚至不敢去想。”他的回答让素羽笑了出来,他开始谈论他自己对无机生物的恐惧和厌恶。
“它们从来不是我的专长,”他说,“主要原因是我对它们感到厌恶。当我必须面对这种厌恶时,我未能克服它,它就变成了固定的情绪。”
“你现在还厌恶它们吗?”李明问。
“现在,我对它们的情感不再是恐惧,而是厌恶。我不想与它们有任何牵扯。”然后他进一步解释:“这种厌恶的原因是最好的理由:我是相克的。它们喜欢奴役,而我热爱自由,它们想要收买,而我不愿出卖。”
听到这些,李明感到十分激动,觉得这个话题实在太过离谱,无法认真对待。然而,他又无法否认这些观点的独特性和吸引力。
他凝视着李明,微笑着说:“对付无机生物的最佳方式,便是你这种方式:否定它们的存在,但定期地去接触它们。相信你在做梦,而在梦中一切都是可能的。这样的话,你就不会对任何事物做出承诺。”
李明感到了某种奇怪的罪恶感,但他并不明白原因。他不得不问:“你是指什么?”
“你与无机生物的那些接触。”他冷冷地回答。
“你在开玩笑吗?什么接触?”
“你所听到的那些嗡嗡声,那些在梦中提醒你注意梦境的,其实是一个无机生物的声音。”李明觉得这个解释完全无法令人信服,他变得非常激动,甚至开始对他大叫。他取笑李明,要他告诉他那些不正常的做梦练习。这个要求使李明感到惊讶,因为他从未告诉过任何人。有时,当他在梦中被某种事物拉出时,他不会像平常那样进入另一个梦,整个梦的状态都会改变。他会现自己进入一个未知的空间,他会开始飞翔,被某种看不见的力量引导着,不停地旋转。每次从这种梦中醒来后,他总会感觉仍在旋转一段时间后才会清醒。
“那些是你与你的无机生物朋友们如假包换的接触。”素羽说。李明不想与他争论,也不想接受他的观点。他保持沉默,忘记了关于古代巫士的问题。但素羽再次提起那个话题。“我认为那些古代巫士也许生活在距今一万年前。”他说,微笑着观察李明的反应。
根据目前人类学上的研究结果,关于亚洲游牧民族迁移至美洲的情况,李明认为他的观点是错误的,一万年前还为时尚早。这段对话似乎包含了一种难以理解的理论,并且让李明对于这个理论的不确定性变得更深了。他不确定自己是该相信还是该质疑这段话的真实性。
“我有我的知识来源,李明有李明的。”他说,“李明的知识来源告诉他古代巫士曾统治地球达四千年之久,从七千年前到三千年前,而三千年前他们消失了。从那时开始,巫士们一直在重整、重建古代巫士所遗留下来的东西。
“你怎么能如此确定你的信息来源?”李明反问他。
“我怎么能确定我的?”他反问回来。
李明向他解释人类学上有严密的方法来推断古代文化的年代,他反驳说巫士也有自己的严密方法。
“我不是来争论的。”他继续说,“但有一天你也许能向一个确实知道答案的人询问。”
“没有人能确实知道的,素羽。”李明说。
“但有一个人可以证实这一切,有一天你会遇见他。”
“你在开玩笑吧,素羽,谁能证实七千年前的事?”李明问。
“很简单,就是你在讨论的古代巫士中的一位,你见过的那位。他告诉你所有关于古代巫士的事,我希望你能记住他所告诉你的关于这个巫士的事,他对你和我有重要的启示,也是你必须要见的人。”
李明告诉素羽他对他的一字一句都牢记在心,尽管他并不完全理解他所描述的古代巫士的故事。他指责李明只是为了取悦他,而不是真正相信这些看似离谱的故事。李明承认,从他的日常经验来看,他是不相信这些故事的。但是,如果他在第二注意力中考虑,故事可能会变得更有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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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只有当你深思熟虑我所讲述的内容时,这些故事才会变得离谱。如果你保持理性,它们就只是关于能量的一些深奥的见解。”
“你为何说我将会见一个古代巫士?”
“你知道的,这是一次非常重要的会面。据说,李明将要见一个古代巫士,我认为这其中必有深意。现在,让李明再给你讲一个故事,这是关于他前辈中的一个守护神,名叫沙巴斯金的。”
素羽向李明讲述,沙巴斯金曾是墨西哥南部一个教堂的司事,大约在十八世纪初期。他做司事的期间,他遇见了一个奇怪的人,一个生病的老印第安人。他虚弱地向沙巴斯金求助,并坦诚自己是一名巫士,需要守护神的能量才能维持生命,并已经历经了数千年之久,但此时正在逐渐消逝。
尽管沙巴斯金是个聪明人,但他面对这样的胡说八道感到不耐烦,他叫那印第安人停止胡闹。那老人愤怒地威胁,如果他再不听从请求,就要将他和他的同伴告给教会官方。巫士那种没有意识形态的本质使得他们看起来像是模范的劳工,这也使许多机构总是极力吸引这样的人。
这个故事非常重要,因为这涉及到古代巫士与教堂的关系,以及他们如何寻求庇护和信任。巫士常在已具规模的机构中寻求庇护,例如教堂,他们能成为值得信任的部属。因此,许多机构总是极力吸收这样的人。巫士那种没有意识形态的本质会使他们像是模范的劳工,这也是他们能得到机构信任的原因之一。
素羽提醒李明,那天主教会以残忍且彻底的方式清除新世界印第安人的异教,而那位老人的威胁不容小觑。守护神及其团体的生命安全确实岌岌可危。
沙巴斯金询问印第安人他如何给予他能量。老人解释说,由于纪律的严格,守护神能在身体中储存一股特别的能量,他可以从沙巴斯金的能量中心,也就是他的肚脐位置,毫无痛苦地获取。沙巴斯金得到的回报将是免受干扰地继续他的活动,同时还有一项力量的赠予。
沙巴斯金现自己被这位老人玩弄于股掌之中,心中并不高兴,但老人态度坚决,使他毫无选择的余地,只能配合他的请求。
素羽肯定地说,这位老印第安人的话绝非夸张,原来他是一位古代巫士,传说中的“拒绝死亡者”之一。他显然活到现在,因为他能以只有他知道的方法来控制他的集合点。
素羽说,沙巴斯金与那位老人之间所生的事,后来成为了一项维持了六代守护神的协定。拒绝死亡者遵守了他的诺言,为了从那六个守护神身上获取能量,他给予每个人一项力量的礼物。沙巴斯金是不情愿地接受那赠予,因为他没有选择余地。但自那之后,守护神们都欣然接受他们的礼物。
素羽最后说,拒绝死亡者被尊称为“租借者”,至今已有两百年的历史。在素羽这一系列的守护神中,他们都遵守了这个协定,建立了一种具有象征性的关系,改变了他们传承的方向与目标。
素羽不愿过多解释这个故事,留给李明的只有一种奇特的真实感,这种感觉比其他任何情绪都更让李明感到困扰。他开始反思这个故事的含义和影响,以及它如何改变了他对守护神和世界的理解。
“他怎么可能活那么久?”李明感到惊奇。
“无人知晓。”素羽回答,“我只知道,经过无数世代的传承,李明所知晓的一切,都是他亲自听说的。他向我讲述了古代巫士的故事,他们据说在三千年前达到了巅峰。”
“你怎么知道他说了实话?”李明疑惑地问。
素羽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当你面对无法解释的未知时,”他指着周围的世界,“人们是不会轻易撒谎的。谎言只是对那些从未亲身经历过未知的人而言,他们不知道,未知中还隐藏着什么。”
“未知在等待李明吗?”
他的回答简单而令人恐惧,比描述任何可怕的事物都更让李明感到不安。
“某种极其越人类理解的事物。”他说。
他似乎察觉到李明的惊恐,于是他改变了李明的意识状态,让李明的恐惧消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