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浅浅的笑着,那模样好似浑然不在意夫人之位。
可这话里话外,何处不是透着酸涩之位。
谢蕴冷笑两声,“夫人?她也算夫人么?如今一个人守着侧院,我不给她机会,她如何能孕育我谢家的子嗣。
何况——”
他吻上疏影的唇,笑得转瞬温柔,“如今我大权在握,她空有夫人之名,而无夫人之实,又能奈我何?我便是要让天下人都知道,你与我的孩子,才是镇远侯府未来的希望。”
语罢,他突然起身,眸色冷厉,“我要大摆筵席,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我的女人有了身孕,而且这个孩子将来会是我镇远侯府的继承人。”
“侯爷?”
疏影噙泪,“疏影何德何能,得王爷如此厚爱。
便是死——”
“有孕在身的人,说什么死不死的。”
谢蕴蹙眉,却是满目怜惜,“你好好休息,我着人安排一下,这一次我便是要打她商青鸾的脸。
早前她如此欺凌于你,这一次,我就与你出出气,也教府中人知道,谁才是镇远侯府的女主子,免得来日你受那些不知死活的奴才欺负。
这无论是对你还是对孩子,都是有利无弊的。
你明白吗?”
疏影落泪,温柔颔首,却是懂事不语。
谢蕴浅笑,“我去安排,你安心养着。”
语罢,快步离开了流澜阁。
浮月进门,“侯爷待主子真是极好的,如今全京城的人都会知道,主子才是镇远侯府的女主子,来日这腹中的孩子,便是镇远侯府的继承人。
想必要巴结主子的人,会尽献殷勤。”
“是吗?”
疏影抚着自己空空如也的小腹,笑得冷冽,“这样也好,有个孩子牵绊着他,来日就不怕他跑出我的手掌心。
镇远侯府我倒是不稀罕,我就喜欢谢环留下的那支谢家军。
十数万谢家军,来做我孩子的贺礼,果然是极好的。”
浮月笑着,“主子所言极是,握住人,还不如握住权。
人难留一世,权可倾天下。”
疏影笑靥如花,眸色沉冷入骨。
没错!
镇远侯府大张旗鼓,彩旗飘扬,一天之内,几乎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了镇远侯府的疏姨娘有了身孕。
而照着镇远侯府的这个阵势,谢蕴对疏影的疼爱,自然是有目共睹的。
明里暗里将妾室未出生的孩子,尊享了世子的待遇,就意味着将来极有可能会为疏影抬位份。
商青鸾早已失势,连主院都腾出来,住在了侧院,想必离镇远侯府休妻,也该不远了。
正房无所出,侧室飞上枝头,这种事也不是没见过。
在大户人家,狐媚蛾子上位,比比皆是。
消息传出来的时候,夏雨正在嗑瓜子,一口咬到了自己的手指头,疼得眼泪星子都险些出来。
花满楼对面的茶楼里,她盯着寻梅看了良久,方才开口,“你说什么?疏影有孕?”
“不但有孕,而且镇远侯府如今正在大摆筵席,庆贺镇远侯得子延续。”
寻梅眸色微暗,“看这样子,镇远侯怕是拿疏影的孩子,当了未来的侯府世子对待。
商青鸾已经失势,想来不久之后,这侯府夫人的位置,也该换人来做做了。”
阿奴盯着夏雨紧握的指尖,微微蹙眉。
“侯府夫人?世子?”
夏雨冷笑两声,眸色黯然。
一些事,是永远都不可能忘记的。
杀身之仇尚且可以宽恕,终归也是欠了她一命。
可后来呢?洛花的命呢?就这样一了百了?
她抬头望着寻梅,“为何,好人不长命?她却能逍遥自在?踩着别人的性命,便是如此惬意吗?她难道不会想过,午夜梦回时,那些冤死的亡魂会来向她追魂索命?”
“少主?”
寻梅轻叹,“冤死的人多了,若是人人都索命,岂非都不用活了?杀人的人,便是在下手的那时候起,就没想过要怕神敬鬼。
何况疏影连与你的情义都不顾,还会顾惜一个洛花吗?”
阿奴点头,“疏影这一次,怕是要一飞冲天了。”
“冲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