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春心四女眼含热泪,身边已经没有半个士兵了。
凭着一身绝顶的武功,她们在这战场中生还的机率还是很高的,舍了座骑,四女仗着绝世轻功,算是脱出了重围。
但身后的追兵仍是紧追不舍,直到看不见四女的身影为止。
江彬胸中仿佛有如火在烧。
二十万哪,二十万!
死的这些士兵们哪一个不是他从边军带来的出生入死的兄弟?
只因一个大意,人生的大起大落,简直叫人欲哭无泪。
他怎么也想不到为什么如此大的动静,却无一个探马知道。
难道那散落在四周山林里的近千探马都是吃屎的么?
今夜,为了庆祝宁王之死,举营痛饮。
虽然有庆功会,但以江彬之能,仍未忘记吩咐探马及负责警戒的士兵们小心偷袭。
就是睡前,他喝得醉熏熏的,也没有忘记去营地里巡视。
如此小心警慎,小心翼翼,世事就是这么的不巧,偏在他才睡下之时,敌军便来袭了营。
江彬虎目含泪,刚牙咬得出血。
正行军间,横里突然冒出一军,当先一将,手持丈八长茅,横茅立马,大喝一声:“呔!余远在此,江彬还不下马受死?”
江彬见敌方不过万来人马,又正是气头上,方天画戟一扬,“找死!”
拍马来战!
余远军等候多时,哪里会没有准备?扑天盖地,就是一阵箭雨。箭矢如蝗,惨叫声中,江军倒下一大片人来!
江彬空为盖世神将,方天画戟只能用来当作拨火棍,乒乒乓乓,挡下向自己射来的无数飞矢。
“娘的,众军听令,跟我冲!他们不过才一万来人,大伙砍了他娘的!”
江彬本是粗人,虽是正德宠将,但此刻却恢复本性,骂骂咧咧拍马前冲。
众军兵为了逃命,哪里顾得上劳累,大喊一声,全军如柄利剑,往挡路的宁王军中扎去。
两军正要对碰间,那使矛的余远突然纵马侧让,宁军也随之各朝两边一分,竟然主动向江军让路。
江彬正火烧后脑,本想砍几个大将过过瘾,却只能干瞪眼,杀几个小兵玩玩。
江军本是要拼死一战,哪想宁军会主动让路?当下急奔而进,哪里知道两侧正被宁军的五千精兵乱砍乱杀?
江军本为逃命,中间的不知道两侧的情况,只是提着兵器一个劲朝前跑。
这可到好,两侧的遭了殃,一跑之下瞬间就损失了近五千人。
你想啊,一个是只顾逃命,一个是只顾砍杀。
虽然宁军只有一万人,一合下来,哪有不胜之理?
等江彬大喊中计的时候,却已经是无可奈何了。
众军兵现在一门脑子只记得“逃命”二字,势不可为。
纵是江彬有盖世豪勇,也阻止不了逃命大军的势头。
眼睁睁地看着自己马屁股后面丢下的五千来具尸体。
江彬钢牙咬裂,暗道,兄弟们,来日一定会为你们报仇的!
余远微微一笑,大呼一声,“追,别叫江狗贼跑了!”
嘴里虽然如此说,跨下的马却只用半力而奔,远远地倒像是跟在江军后头,不像追杀,倒像是散步,只要不跟丢就好。
江彬又走了十里路,兵士疲于奔命,后头追喊杀也没了。一边将对江彬说:“大将军,这样下去不行,咱们还是先休息下吧。”
人不比马,二十里路狂奔下来,马也累了,更何况是人呢?
“好吧,就休息一下!”
江彬也累,不是身体累,而是心累。
一胸的郁闷之气,只望能砍死几个敌将来泄,谁曾想,自开战以来,连百夫长的敌军都没杀掉几个,全是那些废物般的普通士兵,根本经不起他一戟!
江彬下得马来,屁股还没落在地上,鼓声四气,杀声震天。
前方不远处凭空多出一将,手持大关刀,领着一万来人马,喝道:“江软蛋,你他娘的就是个软蛋,有种的来砍老子呀!”
江彬大怒,才下去的火又冲上来了,领军拍马就冲。
哪想到迎头又是一阵箭雨,江军冲势一滞!
江彬可恼了,不顾左右所劝,领兵就要砍死那骂人的大刀将!
不过这回他学乖了,江军也学乖了,两侧的兵全是长枪大刀兵护着。
“走——”
宁军那将挥鞭一拍,啪一声,一万人竟然往后便奔,夜色较黑,江彬这才现前面的这万来人竟全是骑兵。
个个手拿弩弓,身背几壶箭支,张弩搭箭边跑加回身射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