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蒹葭苍苍,白露为霜”
二郎望着秀湖对面一丛白苇,轻声吟道!
素心玉手轻拨,手法娴熟的梳理少年髻,娇笑接言道: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公子这是想起谁了?”
“让奴家也参详下,奴家保证有法子抱得美人归”
二郎闻言,缓缓将头靠在椅背上,苦笑之余,闭上双眸,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
少年绝非伤春悲秋之辈,可这一声长长叹息,却是透着一丝疲惫!
素心放下丝,抬手为其轻柔两额,望着近在咫尺还略显稚嫩的面庞,不由闪过一抹心疼!
世人皆瞧得这位横空出世的安宁郡公,执掌着八百里河谷,手下武备万千,乃是当世上数的豪强!
而其把持通商古道,更是赚得盆满钵满,富可敌国
然,世人不知这如此盛况之下,鼎盛异常的清溪商会,却已经捉襟见肘!
无论是虞水之役的倾尽全力,还是奉养边军家小的繁重,流水般花销早已掏空了清溪银库!
好在河谷之上,经历一个丰收之年,不用清溪商会再行供给!
少年只需要两年,只需要蓄势两年,便能将这口气喘匀!
届时,这一切便可以盖棺定论了
然,这世间从无顺遂的思量!
讨逆檄文于辰时,于官家驿站亲自送到少年手中!
其中细属陵王姒裕七大罪状,
“其一,纵子肆虐,荼毒生灵!”
“其二,久疏朝贡,形同割据!”
“其三,屠戮命官,动摇国本!”
“其四,缮甲治兵,图谋不轨!”
“其五,阻塞言路,欺天罔上!”
“其六,砸囚劫狱,目无法纪!”
“其七,谋害勋贵,剪除羽翼!”
而此番挂帅之人,更是尚书令兵部尚书,秦承业!
自古以来,讨逆并非一定要伐逆,甚至两方忌惮之余,互骂个载于史书上也并不少见!
可这当朝武官之的大相公亲自挂帅,却又是一番思量
少年自是想将陵王一脉赶尽杀绝,甚至还要挫骨扬灰!
可一想到那以战养战十余载的北蛮铁骑,便顿感无力!
只要南域刀兵骤起,便是其大举进犯之机!
甚至二十载一遇的浩劫,亦要提前了!
届时,不过修养一载的河谷,如何能经受北蛮铁蹄的洗礼?
不觉间,素心耳中传来轻微的鼾声,随即起身放下亭阁两侧的幔帐!
正值此时,一声欢快自外传来,
“公子公子”
“明日云州的运河便开通了,南域北地百余世家皆想公子现身观礼呢”
曼妙身姿方才入内,便迎上自家姊姊嗔怪的白眼!
晨夕瞧着摇椅上的少年,立刻醒悟,继而讪笑做个鬼脸!
忽,一股清风袭过,将佳人带入怀中,
“燕州与幽州的运河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