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
大都督严烨眺望绵延数十里的丰渔渡口,不禁感慨道!
转而看向一旁少年,心绪复杂道:
“二郎啊,千秋万载,你这一笔定会留在史书之上”
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
二郎紧了紧肩头的墨缎外披,眨了眨双眸,凑上一步,微微探身,低声言道:
“这功在千秋的伟业,哪里有小子的思量,分明是大都督一手操办的!”
“清溪商会也不过是在大都督英明的领导下,方才为北地百姓做了些便捷而已”
自古以来,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少年不甚高明的马屁,却是正搔到严烨的痒处!
而侧立一旁的魏长史听着此般不堪入耳,却是无奈苦笑!
大都督严烨即便心有艳羡,可还没无耻到要贪下这份名流万古的功绩,
“二郎啊,本都督执掌北地多载,却也不过维稳罢了,此时说来倒是有些惭愧!”
“这”
二郎听此,立刻打断道:
“大都督千万不可推脱,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吃水不忘挖井人!”
“云州运河纵使是万众一心之举,可蛇无头不走,人无头不行!”
“这北地一府三州,还要指望大都督总领乾坤呢”
如连珠箭矢的言语,不觉让严烨有些飘飘然,可心头仍是异常清醒!
二郎瞧着前者目光变化,继而再次探了探身子,低声道:
“昨日小子便让人带了份运河详录手稿,送与翰林学士韩徽韩大人!”
“无论是翰林院编修的正史,亦是韩大人编撰的野史,大都督皆是居功至伟呢”
先斩后奏,木已成舟!
顷刻间,大都督严烨双目闪过一道精光,无奈苦笑!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小东西也知晓隐藏自己了
而自己却成了朝堂之上夺目明灯!
历朝历代,哪有封疆大吏疏通南北,开凿运河的先例?
如能调动民夫,弹压多方势力,甚至还能安抚多方,分配运河利益!
此人此人便有了割据独霸一方之能!
如此一来,庙堂之上的相公们当真会无动于衷?
忌惮的种子一旦埋在心头,生根芽也不过早早晚晚而已
魏长史见状,挪动着肥胖的身子,慢吞吞来到近前,眯起一双小眼睛,低声道:
“二嗯,安宁郡公如此心意,大都督自是要笑纳,可可”
精明异常的魏怀民,自是不能错过一丝敲少年竹杠的机会!
然,未等其言语完!
只见少年挺直脊背,负手南望,缓缓道:
“北地风雪大,可也养人呐!”
“大都督来到北地十余年,提过战刀,宰过北蛮贼寇,喝得辛烈壮口,吃惯清水羊肉,这便是北地之人了”
牙尖嘴利的声情并茂落在魏长史耳中,却是无动于衷!
然,大都督严烨闻言,随着少年目光寻去,瞧得运河之南,一条旗幡招展的巨舶正随风而来,轻舒口气!
魏长史再要言语之际,便见少年抬手点指,轻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