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马车的人威胁了半响,到头来远不及老妇人这一句简明扼要的话来得有威慑力。
统领听到对方疑似是宁太傅的家眷,扬手阻止了官兵的行动。
不过他到底也不是无脑相信,他朝那官兵使眼色,等他下来后,自己则是上前靠近那马车。
“这位老人家,你说你是宁府的老夫人,可有什么凭证?”他语气稍缓,又说着:“据我所知,宁府中没有老夫人。”
老妇人让人将车帘子卷起,看向那统领,“老身就凭这副脸面足以!”
在见到老妇人的那一刹那,统领心中的疑虑便消了八九成。
像,太像了,完全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妇人虽显老态,但乍一严肃起来,俨然就是另一个宁太傅。
见统领半晌不说话,老妇人笑问:“大人可看清了?”
“看清了看清了,在下有眼不识泰山,望老夫人勿怪勿怪!”说着,又往后退了几步。
但人刚退,便又瞧见永安侯府的马车上下来人了。
这一瞬间,统领是一个头两个大。
一边是燕国公府,一边是宁太傅府,哪一个都是他得罪不起的。
可若是此事不处理,恐再生乱。
这边统领在费劲心思想着对策,谢思宜则是和陈喻宁一起下了马车。
从那老妇人的话说出口的那一瞬她就明白,这统领靠不住了!
不过她们也不能白被对面叫嚣怒骂了一通,谢思宜同梵音耳语了几句,随即便上前一步:“原来宁府的老夫人也在马车上,就是不知这车上除了老夫人可还有旁人?”
宁老夫人刚想说什么,那车夫又莽撞的先她一步开了口:“之前就跟你们说了,这马车上除了我家老夫人,还有我家的大姑娘!”
“你们现在下马车,就是要来向我家老夫人下跪磕头认错了?早不下车,现在我告诉你,”
“住口。”宁老夫人怒喝一声,车夫那未出口的“晚了”两字,卡在喉咙不知不觉成了一个“完了”!
宁老夫人到底是多吃了几十年的饭,知道这京城不比在老家,就算她儿子是一品太傅,但这京城比太傅品阶更高的人还是有一些的。
她方才才醒,未清楚全貌,断不能再惯着这跟随自己一同来的旧仆。
既然对方都下了马车,宁老夫人便也拉着自己的孙女儿一起下了马车。
等人下了马车,谢思宜便继续说道:“果然是这位宁大姑娘啊!当初在乾元寺见时就如此无礼,方才见家仆行凶也是毫不阻止,我当我记错了,原来还真是正主!”
陈喻宁接着她的话,继续说道:“宁太傅何等清正廉洁大公无私之人,怎么这教养出来的女儿竟如此顽劣没有规矩。”
“咦,不对,我记得我曾见过宁姑娘,好像不是眼前这位!”
陈喻宁说完就皱起眉头,脸上的怀疑毫不作假。
不过这事她也确实没说错,往常的宴会之上,她见到的宁大姑娘确实是另一位。
但到底谁才是真正的宁大姑娘,就只有她们宁家的人自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