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尚书还是有些犹豫。
不是心疼崔易欢,是有些畏惧忠勇侯。
“谢邦先前帮她讨要过嫁妆,万一真对她动了情……”
“老爷,忠勇侯府现在没有正妻,若谢邦真喜欢易欢,怎不扶正她?”
崔夫人继续说服自家丈夫,“您看这次去避暑,他不也没带上易欢?”
她也郁闷。
本来和老爷商量得好好的,让崔易欢代替易姗嫁过去,可真把人迷晕了,老爷突然赶来阻止,害她在这劝他半天。
崔尚书蹙眉,“王家在筹办婚嫁之物,我听说是王老夫人为易欢准备的。”
他也是今日无意得知这个消息后,才打起了退堂鼓。
谢邦那人可不好说话。
崔夫人心里一咯噔。
原来是这样。
听说崔易欢跟着谢邦去过几次王家,很得王老夫人喜欢。
难道谢邦真要扶正崔易欢?
那怎么行?
“妾身看易欢还是完璧之身,若谢邦对她有意,怎会不碰她。”
崔易欢处处比不上她的易姗,凭什么能成为侯府夫人,而她的易姗却要嫁给黄土埋到脖子的蔺王爷?
“老爷,会不会是那丫头察觉我们的心思,故意放出消息吓唬您。
那孩子素来狡猾,先前不就是提前得知我们要将她嫁给蔺王的心思,才设计留在侯府做妾的。
可她是崔家的女儿,是您辛苦养大了她,她为崔家出力是应当应分的。”
崔尚书狐疑,看了眼床上的崔易欢,“她当真还是姑娘家?”
“妾身怎敢骗您,只不过老爷是父亲,妾身不好与您说女儿这些事。
但妾身怕自己看错,还请了母亲身边的谢嬷嬷看过。”
谢嬷嬷是宫里出来的,后来又学了接生的本事,很会看一些女儿家的门道。
崔尚书听她这样说,心里有些动摇。
也是。
崔易欢只是个妾。
妾说的难听些就是男人泻火的玩物,谢邦又正壮年的,却没碰她,应是不待见她的。
可万一谢邦是个正人君子呢。
毕竟他从前除了父母给定下的两个妻子,从未听说过他女色相关传闻。
一直躲在门外偷听的崔易姗,见他还迟疑,可蔺王府的花轿已经到了,忙推门而入。
她跪在崔尚书面前,“父亲,姐姐的心从来不在这个家里,就算她得了忠勇侯赏识,也不会偏帮家里,还会帮着外人对付崔家。
可女儿不一样,女儿是父亲掌心长大的,心里只有父母和崔家。
父亲一直看好云王,陛下也有重立太子的心思,只要女儿避过这一劫,女儿定会设法嫁给云王。
届时,您便是云王的岳丈,父亲,求您帮帮女儿,女儿会报答您的。”
崔尚书本就是抱着这个心思,才同意让崔易欢替嫁。
被母女一通劝说,再想想崔易欢对自己的态度,尤其想到崔易欢母亲的死,万一她知道真相,的确不会帮崔家,反而会与崔家为敌。
咬了咬牙,他对崔夫人道,“莫叫蔺王等久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他同意了。
但若谢邦来找麻烦,崔夫人就得抗下一切。
崔夫人听懂他话里的意思,虽有些不悦,可能改变女儿前程,还能让崔易欢生不如死,这点不悦很快就被压了下去。
是的,生不如死!
这是崔易欢入蔺王府后的日子。
她已经迫不及待,想看崔易欢被磋磨成残花败柳的样子了。
崔易姗亦高兴,她从小就讨厌这个姐姐。
她觉得这婚事本就是给崔易欢准备的,是崔易欢阴险赖在忠勇侯府,才害的她要嫁过去。
因而,她恨极了崔易欢,才想出这个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