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拉家族的城堡深处,宴会厅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长条餐桌上铺着猩红的绒布,银质餐具反射着烛光,各式珍馐佳酿堆砌其上,空气里混杂着昂贵香水、食物油脂和烈性酒精的味道,浓得有些呛人。
现任家主恩里克·马拉坐在主位,左手端着镶金酒杯,右手不安分地在旁边一个衣着暴露的女伴身上游走,引来一阵刻意的娇媚笑声。
那女伴顺势依偎过去,丰满的身体几乎让恩里克手臂整个陷入其中。
“家主大人果然高瞻远瞩!”旁边传来一个油滑的声音。
说话的是家族旁系的一个管事,名叫费尔南,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腰几乎弯成了九十度。
“自从咱们抢先垄断了菊刺果的生意,这金币就像长了腿一样往我们口袋里钻啊!”
恩里克喉咙里发出一声满足的咕哝,仰头又灌下一大口酒,琥珀色的酒液顺着嘴角淌下少许,被他用手背随意抹去。
“那是当然。谁能想到,就那么点不起眼的小果子,竟然能换来一座座金山。”
他晃动着酒杯,眼神迷离,“那些贱民,就算知道了配方又能怎么样?最后还不是得乖乖把钱送到我们马拉家手里。”
他顿了顿,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快的事情,脸色沉了些许。
“当然,偶尔想起那个把配方泄露出去的小杂种,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他的声音冷了下来,“更别提,那家伙居然还敢杀了我的儿子!”
旁边的女人立刻用甜腻的声音打断他:“哎呀,家主大人,别提那种扫兴的人了嘛。今天是大好的日子,咱们不醉不归。”
她拿起一颗剥好的紫色浆果,喂到恩里克嘴边。
“说得对,说得对!”恩里克大笑,伸手在那女人的匈蒲上狠狠捏了一把,“一个死了的小儿子而已,能跟这数不尽的财富比吗?那个不成器的东西,死了就死了,正好给我省心!”
费尔南适时地补充:“那小子杀了少爷就跑了,估计现在正躲在哪个臭水沟里发抖呢。谅他也不敢再露面。”
“哼,谅他也不敢!”恩里克重重放下酒杯,“就算他敢来,又能怎么样?我这城堡里,守卫比苍蝇都多!他敢来,我就让他给我那个蠢儿子陪葬!”
他再次举杯:“来,喝酒!为了马拉家族!为了更多的金币!”
“为了马拉家族!”
“为了更多金币!”
就在宴会的气氛达到最高潮时。
音乐声,突兀地停了。
喧闹的谈笑声也随之一滞,所有人都看向声音来源处。
“搞什么鬼?”恩里克·马拉正搂着一个女人调笑,被打断后很是不爽,醉醺醺地转头骂道:“乐师呢?死了吗?给我接着奏乐,接着舞!”
然而,乐器旁边空空如也,原本应该在那里的乐队成员,此刻悄无声息地瘫倒在角落的阴影里,生死不知。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身影。
一个穿着得体,面容英俊,却让人莫名心悸的男人。
恩里克眯起眼睛,觉得这人有点眼熟,但酒精麻痹了思考。
“你是谁?谁让你停下……”
“很抱歉,打扰了各位的雅兴。”莫泽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现在开始,与马拉家族无直接血缘关系的客人,可以先行离去。”
他的目光平静地扫过全场,仿佛在看一群无关紧要的物件。
“给你们三分钟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