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深情相拥,其实所需的只是这样一个怀抱,这样一份生死不离的情感。可是林慕白不会明白,他所说的抱歉除了对她的担虑,还有对过往的担虑。那些分量承载在他心里,足足有万金之重。他自己也在犹豫着,若是到了那一日,该不该带她回去?
&esp;&esp;不带,舍不得。
&esp;&esp;带了,怕后悔莫及。
&esp;&esp;彼时的她,是这样刚烈的性子,若再来一次,他觉得自己还是会跟着再跳一次。
&esp;&esp;“京城那头有了消息,毓亲王府蠢蠢欲动,估摸着很快就会让人来云中城了。”他将她抱在膝上,徐徐坐在软榻上,话语低柔而深沉。
&esp;&esp;林慕白蹙眉,“毓亲王府?”
&esp;&esp;“宋贵妃和毓亲王府,是不会错过这次机会的。”容盈轻叹一声,“就像你说的,当秘密传了出去,就不再是秘密。从我愿意在你面前承认,就代表着沉睡了五六年的我,从此以后又要覆辙重蹈,搅进这皇室的腥风血雨之中。”
&esp;&esp;“你莫担心我。”林慕白靠在他怀里,“我会好好的,也会更加谨慎。我会保护修儿,保护自己,你若要做什么只管放手去做。不管你做了什么,我都会信你支持你。我不求与你富贵,但求相安无事,能厮守一生便是罢了!”
&esp;&esp;“好!”他说得很轻,很柔,磁音微沉,泛着一丝酸涩。
&esp;&esp;到底这一天,很快就会降临,他必须得有完全的准备。
&esp;&esp;“那么此刻,你的金针可以拔出来了吗?”她问。
&esp;&esp;他抱紧了她,“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拔出来。”
&esp;&esp;她愕然一怔,“你可知道,金针断脉不可时日太久,否则你的武功真的会废了。”
&esp;&esp;“我心中有数,你放心就是。”他笑了笑,“你虽是大夫,可你不是习武之人,不知其中关窍。这方面,你不如我。我自己的身子,自己最清楚,不会有事的。”
&esp;&esp;她点了头,权且信他,“好!”
&esp;&esp;“丁香的事,是怎么回事?”他问。
&esp;&esp;林慕白道,“丁香身上有毒,可见早前确实有人对她下手了。但是丁香很聪明,她学会了怎样去压制体内的毒性,来保持头脑的清醒。”
&esp;&esp;容盈不解,“压制?如何压制?”
&esp;&esp;“童子尿可以压制她体内的毒性,所以她是故意去找那些孩子的麻烦,为的就是在不经意间得到童子尿。这样一来几乎是一举两得的,一则能证明自己真的疯了,否则正常人怎么可能喝尿呢!二则,还能让自己继续活下去。”林慕白轻叹一声,“谁都知道丁香疯了,所以不管她如何辩驳,都不会有人信她的话。既然如此,还不如继续装疯卖傻,虽然无法祛毒,但能压制也是极好的。”
&esp;&esp;“不愧是嫣然身边的亲信,倒是有些本事。”容盈道。
&esp;&esp;林慕白点了头,“何止是本事,我觉得你们皇家出来的,不管是主子还是奴才,这装疯卖傻的功夫都是炉火纯青的,一个比一个演得好,几乎能以假乱真。”
&esp;&esp;他勾唇笑得邪魅,“我不但演得好,我还会演得很卖力,你要不要试一试?”
&esp;&esp;她白了他一眼,“别闹,跟你说正经的。”
&esp;&esp;他挑眉,“我这也是正经的,何时不正经。若是不正经,此刻就不该用说的,而是直接用做的。”他咬着她的耳垂,温热的呼吸悉数扑在她耳畔。
&esp;&esp;一阵酥麻瞬时传遍全身,林慕白慌忙捧着他不安分的容脸,强迫他保持正经,“我还没说完呢!”
&esp;&esp;他蹙眉,一脸无奈,“好,洗耳恭听,继续!”
&esp;&esp;林慕白道,“我总觉得当日旧宅发生的事情,有些怪异,好像出事的都是公主身边的人,全然不是冲着莫家去的。纪家的事,按理说莫家也该有份参与,还是最大的受益者,为何偏偏莫家相安无事呢?”
&esp;&esp;“你的意思是,莫家有鬼?”容盈很快就明白了林慕白的意思,“是莫青辞?”
&esp;&esp;“我也不知道,只是有些不一样的感觉,总觉得其中有问题。”林慕白轻叹一声,松开捧着她脸的手,却被他在掌心偷香了一下,当下若触电般缩了手。
&esp;&esp;容盈笑了笑,“无妨,这两日我已经让人私底下去给你找资料了,很快你就会知道纪家的事。归根究底,这件事是从纪家开始的,那么咱就从纪家开始下手。”
&esp;&esp;“咱?”林慕白轻笑,“你不是不屑理睬这件事吗?”
&esp;&esp;他凉飕飕的瞥了她一眼,“皮痒吗?”
&esp;&esp;她一怔,下意识的抿唇不语。如今的相处模式她是最清楚不过的,他总能身体力行的告诉她,所谓的反抗会招致怎样的冲锋。能让你“生不如死”!
&esp;&esp;她已经被惩罚过太多次,第二天都起不来床,是故——可不敢再惹这头豹子。
&esp;&esp;黑豹子若是发了火,是要吃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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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蔷薇领着丁香去了自己的房间,又取出了一床被子,“丁香你莫怕,这儿是我的房间,白日里你就在这别出去。我的衣裳分你几套,咱们夜里也就一块睡。你放心,我护着你。”
&esp;&esp;说着,蔷薇将丁香按在床沿上坐着,“你做好别动,我收拾一下。”
&esp;&esp;如意已经捧着几套衣服进门,“蔷薇。”
&esp;&esp;“如意姑娘?”蔷薇笑了笑,“你怎么来了。”
&esp;&esp;“我寻思着丁香没有衣裳,就把我的两套衣裳给拿来了。这两套衣裳还是当初在丹阳城做的,一直也舍不得穿,就随路带着了。”如意将衣裳放在桌案上,“虽然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好歹是新的。我看丁香的身子比我单薄,估计会有些大,若是太大了我再给改改。”
&esp;&esp;蔷薇连连道谢,“多谢如意姑娘,不用了,我这厢也有几套衣裳,能凑合着穿。如意姑娘的衣衫布料极好,还是拿回去吧!怕丁香到时候发起疯来,给你弄坏了。”
&esp;&esp;“几套衣裳罢了,那么紧张做什么?坏了就坏了吧!”如意笑道,“丁香也委实可怜,我也是看不过去。何况如今我跟着师父,师父又是侧妃,恭亲王府还能少得了我的好处?”
&esp;&esp;闻言,蔷薇笑了,“那是自然。”
&esp;&esp;“拿着吧!”如意轻叹一声,“人这辈子遇见个贵人,不容易。”
&esp;&esp;“侧妃是咱的贵人。”蔷薇笑得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