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你都在这儿了,爹还能往哪儿跑?”孟行舟笑了笑,“也好,也该了账了。”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眼眶突然湿润,可惜孟麟看不见。
&esp;&esp;这一晃,多少年?他低头望着自己掌心的纹路,记忆还在翻滚,记忆里的女子还停留在最初的模样。可他呢?抚上鬓间花白,已经渐渐老去。
&esp;&esp;窗口突然丢进一个纸条,孟行舟微微一怔,这才回过神来起身捡起。只一眼纸条上的东西,一下子跌坐在地。
&esp;&esp;隔壁的孟麟听得一声闷响,当下愣住,“爹?爹你怎么了?爹,你没事吧?”
&esp;&esp;孟麟看不到自己父亲如何,只能听到孟行舟略显虚弱的颤抖之音,“我没事,没事——”而后,便没了声音。
&esp;&esp;“爹?”孟麟疾呼。
&esp;&esp;外头的狱卒许是觉得真的出事了,急急忙忙的进来。下一刻,又急急忙忙的跑出去,“来人,快来人!丞相晕倒了!”
&esp;&esp;孟麟慌了神,“爹,爹!?”难道是白狐做了什么?
&esp;&esp;————————————
&esp;&esp;太子府。
&esp;&esp;“什么?”容景宸蹙眉,“孟行舟晕倒?是什么缘故?”
&esp;&esp;刘瑜毕恭毕敬的回答,“禀太子殿下,大夫说是急怒攻心,所以才会厥过去。”
&esp;&esp;“为何会急怒攻心?”容景宸放下手中的折子,起步往外走。
&esp;&esp;“卑职让人搜了搜丞相的牢房,实在没发现任何东西,所以确实不知他是为何急怒攻心的。”刘瑜犹豫了一下,“殿下,孟大公子就在隔壁牢房,是不是他对丞相说了什么或者做了什么,才会导致这一切?”
&esp;&esp;这么一想,似乎也合理。
&esp;&esp;容景宸想着,孟行舟这辈子位极人臣,想来没什么能让他如此大喜大悲的。除了这个独养儿子孟麟,孟行舟好似没什么可以过多在乎。
&esp;&esp;是孟麟动了什么手脚?
&esp;&esp;这其中必定有鬼!
&esp;&esp;“孟行舟现在何处?”容景宸边走边问。
&esp;&esp;刘瑜道,“因为病着,所以暂且接出牢房,在刑部内另行安置。”
&esp;&esp;“本宫去看看!”容景宸疾步离开。
&esp;&esp;毕竟这会子,孟行舟还不能出事,皇帝还有一口气趁着,怎么着也得挨到皇帝走了,自己登基为君才能下手铲除容盈和孟行舟等人。
&esp;&esp;孟行舟躺在漆黑的屋子里,面如白纸,整个人好像虚脱了一般,气息奄奄的睁着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床顶。
&esp;&esp;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没有人敢问。在移到这个房间之后,他就醒了,只不过醒来之后一言不发,就跟个死人一样躺在那里。
&esp;&esp;容景宸进去的时候,孟行舟置若罔闻,仍旧保持着刚才的姿态。
&esp;&esp;“丞相大人好些吗?”容景宸问。
&esp;&esp;孟行舟没有吭声,神情有些呆滞。
&esp;&esp;见状,容景宸有些不解的望着刘瑜,刘瑜慌忙让大夫上前回话。
&esp;&esp;容景宸坐在床沿问,“这是怎么回事?”
&esp;&esp;大夫跪在那里瑟瑟发抖,“回太子殿下的话,丞相大人急怒攻心,所以这会子还没缓过神来。”
&esp;&esp;“怎么气色那么差?”容景宸继续问。
&esp;&esp;大夫道,“回太子殿下的话,丞相大人心血堵塞,所幸救治及时,已经没有大碍,只不过心病还需心药医,小人怕是无能为力的。”
&esp;&esp;心病?
&esp;&esp;容景宸摆了摆手,大夫连连磕头,奔命般逃出屋子。
&esp;&esp;“丞相大人这是有心事啊!”容景宸笑了笑,“虽然孟麟形势不顾后果,私自前往南抚镇与庶民容景垣接触,有违国法。但本宫仁慈,尚且不做处置,丞相又何必过于焦灼。毕竟你是父皇身边的老臣,不看僧面看佛面,本宫不会对你赶尽杀绝,丞相安心养病就是。”
&esp;&esp;孟行舟终于回头来看着容景宸,“赶尽杀绝?呵,太子殿下好手段。”
&esp;&esp;容景宸有些没听懂,他如今可真的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做呢?怎么孟行舟竟说出如此怪异的话来?他还没下手,就得担上这污名?
&esp;&esp;“丞相大人何出此言?”容景宸蹙眉,“难道是有人对你们动刑了?”音落,容景宸一声厉喝,“刑部尚书何在?”
&esp;&esp;听得里头的动静,刑部尚书屁颠屁颠的弓着身子进门,扑通就跪在了容景宸跟前,“太子殿下,微臣在,请太子殿下吩咐!”
&esp;&esp;“你们对丞相父子动刑了?”容景宸问。
&esp;&esp;刑部尚书慌忙摇头,“微臣不敢!没有殿下的旨意,微臣岂敢对丞相下手。微臣冤枉,还望太子殿下明察!微臣真的没有动刑!”
&esp;&esp;瞧着刑部尚书一脑门的冷汗,容景宸料定他也不敢私自动刑,这么做也不过是给孟行舟看看自己的表态罢了!容景宸轻叹一声,“下去吧!”
&esp;&esp;“是!”刑部尚书战战兢兢的退出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