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怀夕看着他,满脸冷漠的问,
“我怎么会在这里?”
谢淮聿端着碗汤药坐在她面前,嗓音极度温柔的哄她,
“把药喝了我再告诉你。”
顾怀夕别过脸不肯看他,也不肯喝药,
“你不用假惺惺的,毒发是迟早会发生的事情,我并不怕死。”
死字一说出口,
谢淮聿心尖微颤了下,身形僵直如竹。
他垂下眼眸,叫人辨不清情意,
“怀夕,死是最容易的事情,也是最无用的手段,并不是你死了,你不想发生的事情就会停下。”
“只有活着,才能有一切都握在自己手中的可能。”
顾怀夕从未听他这样耐心的讲道理,她只看到了他的狠绝。
她现在没有心思考虑旁的事情,
“玉卿说,陛下让三司会审加快进程,是陛下想朝堂换血,父亲不一定非要付出性命的!”
可转念一想,
父亲既然已经失势,他的生死就已经不在皇帝的考虑范围内,换句话说,
只要有人想捏死顾家,皇帝也不会阻止。
谢淮聿将药送到她嘴边,
“喝完药,我会告诉你实情。”
顾怀夕不再抗拒,一口一口的将苦涩汤药咽下。
谢淮聿贴心的给她擦拭掉唇角的药渍,然后迎上她急切的眸子,
“三司会审已经结束,不论事实如何,顾徳忠的叛国之罪是铁定的事实。”
顾怀夕一瞬间落下眼泪,她攥住谢淮聿的衣袖,
哭着问,“那些人就不顾事实到底如何么?他们就这么随意的污蔑一个三代帝师?”
“怀夕,事实从来不重要,重要的是人心朝向。”
顾怀夕垂下眼皮,晶莹泪水穿了珠子般往下落,
她小声问,“可你说过能救父亲的。”
谢淮聿握住她的肩,目光深沉,
“我可以。”
“你就留在这里养伤,可好?”
顾怀夕没有看他,眼角挟着一点泪光没有说话。
也等于默认。
谢淮聿喉结耸动,想抱一抱她。
顾怀夕没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