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识抬眼,恰好看见母亲的身影转过回廊拐角,青灰色的裙摆在晨光里轻轻一晃,便消失了。
“对,也许,或许,也挺好的吧……”
指尖的韵力微微一顿,他望着空荡的窗棂,忽然想起小时候,每次他和妹妹们拌嘴,母亲也是这样,悄悄看一眼,便转身去灶房给他们做爱吃的糖糕,仿佛什么都没看见,却什么都懂。
“哥哥?”
墨紫的声音轻轻响起。
墨韵回过神,对上她疑惑的目光,弯了弯唇角:
“没事。”
他转回头,指尖的光丝重新变得稳定,
“我们先让小青不疼了。”
……
阳光透过窗纸照进来,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像撒了一地的金粉。
矮榻上的小青眉头渐渐舒展,墨紫靠在引枕上,望着哥哥专注的侧脸,忽然觉得,这样的清晨,比她期待了许久的日子,还要更暖几分。
暮色像融化的墨汁,一点点晕染开身宗圣殿的飞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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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兰刚将最后一卷宗卷归位,玄色长袍的下摆还沾着些微的水汽——方才处理完宗门事务,她特意绕去殿后的观海台站了站,那里的风带着咸涩的潮气,总让她想起十六年前的那个午后。
“阿韵。”
她朝廊下唤了声,目光落在那个正替墨紫调整带的少年身上。
墨韵回过头,耳后淡紫色的绒毛被夕阳染成了暖金。
他刚帮墨紫把歪了的带系好,指尖还残留着她间的香气——那是墨紫用晨露泡过的紫藤花汁,清润得像初春的溪水。
“母亲。”
他应声走来,尾尖轻轻扫过青石地面,带起细碎的声响。
“跟我来。”
墨兰转身往内殿走,途经观海台时,特意停了停。
栏杆上的铜铃被海风拂得轻响,十六年前的记忆忽然漫了上来:
那时她怀着墨紫刚满七月,总爱来这沙滩散步,看潮水漫过脚爪,听浪涛拍打着礁石。
就是在这片被阳光晒得温热的沙滩上,她听见了微弱的啼哭。
襁褓裹着个小小的婴孩,被潮水推到岸边的礁石下,布面都被海水泡得沉,却在胸口处绣着朵小小的墨兰,针脚稚拙,却异常牢固。
她伸手抱起时,那小家伙竟不哭了,乌溜溜的眼睛盯着她隆起的小腹,小爪子还往那处蹭了蹭,像在打招呼。
“还记得这里吗?”
墨兰扶着栏杆,望着远处翻涌的浪花。
“嗯~“
墨韵的耳尖动了动。
母亲带他来过这里无数次,每次都会讲起捡到他的故事。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爪子,这双手如今能稳稳握住身宗的长剑,可总记得母亲说,当年他的小爪子只有拇指大,攥着母亲的衣襟时却格外用力。
“那时候你揣着半块晒干的鱼籽,大概是被海浪打湿了,硬得像石头。”
墨兰轻笑一声,指尖拂过栏杆上的刻痕,
“我抱着你往回走时,你就盯着我肚子看,好像知道里面有个小妹妹在等你。”
墨韵的心头泛起暖意。
他想起墨紫刚会说话时,总爱扒着他的胳膊喊“哥哥”,奶声奶气的,尾尖还没长齐绒毛,却总爱缠在他的手腕上。
后来小青出生,三个小家伙挤在墨兰的榻上,他总被两个妹妹夹在中间,墨紫的爪子搭在他心口,小青的尾巴勾着他的腿,夜里稍有动静,他就会先醒过来,替她们掖好被角。
这些年,他早已把“捡来的”这三个字忘得干干净净。
在他心里,墨兰是亲娘,墨紫和小青是亲妹妹,这份从沙滩上就结下的缘分,比血脉更牢不可破。
“这几日给阿紫疏导韵力,觉得她如何?”
墨兰忽然问,目光转向内殿的方向——墨紫正坐在窗边,手里拿着绣绷,大概是在绣新的带,阳光落在她毛茸茸的侧脸上,像镀了层光晕。
“心脉稳了许多,昨日练‘踏浪步’时,已经能走完七个完整的回合了。”
墨韵的声音不自觉放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