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的凉意透过衣襟渗进来,像无数根细针,密密麻麻地扎着他的皮肤。
他知道班主婆婆听见了,也知道她在等,只是他们都默契地绕开了那个字,像绕开地上的水洼,怕一脚踩下去,溅起的全是疼。
风渐渐大了些,葡萄藤的叶子“哗啦”作响,像是谁在低声说着什么。
墨韵抬头望向天空,星星比刚才密了些,亮晶晶的,像白糖以前撒在南瓜糕上的糖霜。
他忽然想起白日里埋下去的葡萄籽,在湿润的泥土里,会不会也在悄悄盼着什么?
屋里传来汤圆翻身的声音,还有豆腐轻轻的呼噜声。
墨韵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夜露,慢慢往自己的屋子走。
木门“吱呀”一声响,他回头望了一眼班主婆婆的屋子,窗纸上没有任何光亮,只有一片沉沉的黑。
“晚安,婆婆。”
他对着那片黑暗轻声说,声音很快被风卷走了。
回到屋里,墨韵坐在床沿,怀里的韵力空间依旧冰凉。
他望着窗外的月光,忽然明白有些事不需要说破,就像葡萄籽在土里默默等待,就像班主婆婆假装不知的逃避,都是为了守住心里那点不肯熄灭的暖。
夜渐渐深了,葡萄架下的石桌上,那碗没喝完的绿豆汤还放在那里,碗沿的水珠早就干了,只留下淡淡的水痕,像谁哭过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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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的镇外,冰龙又低低地鸣了一声,这次的声音里没有了呜咽,只有长长的、安稳的叹息,像在陪着这满院的等待,慢慢熬过这个夜晚。
墨韵躺下来,把那方冰凉的韵力空间贴在胸口。
月光从窗缝里钻进来,在地上投下细细的银线,像谁牵起的线,一头系着这里,一头系着很远很远的地方。
他闭上眼睛,听着窗外的风声,还有远处隐约的虫鸣,忽然觉得,或许这样也很好——让等待在沉默里慢慢酵,像埋在土里的葡萄籽,总有一天,会熬出点甜来的。
不知过了多久,他迷迷糊糊快要睡着时,忽然听见隔壁屋里传来很轻很轻的声音,像是谁在偷偷地哭,又像是谁在对着什么东西低声说着话。
墨韵的眼睛一下子睁大了,心口猛地一揪。
那声音很轻,被风声盖过了大半,只能隐约听见几个字,像是
“……傻孩子……”,又像是“……葡萄……”。
墨韵紧紧攥着怀里的韵力空间,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眼眶却慢慢热了。
他知道那是谁,也知道她在说什么。
只是他们都默契地守着这份沉默,像守着一个易碎的梦,怕一开口,就碎了。
夜还很长,葡萄藤在风里轻轻摇晃,像在轻轻拍着谁的背,哄着这个藏满了牵挂的院子,慢慢等天亮。
墨韵闭上眼睛,把所有的话都咽回心里,只在心里默默说:等吧,等天亮了,等葡萄籽芽了,等风把所有的伤都吹淡了,总会有什么不一样的。
而此刻,他能做的,只有陪着这个院子,陪着这份沉默,一起等。
……
墨韵在床上翻了个身,怀里的凉意透过布料渗进骨头缝里,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窗外的月光斜斜地切进来,在床板上投下葡萄藤支离破碎的影子,像极了白糖以前用爪子在地上画的歪扭符咒。
他盯着那影子看了许久,听着隔壁汤圆均匀的呼吸声,心里却像塞了团乱麻。
方才那声若有若无的呜咽还在耳边绕,班主婆婆鬓角的白、汤圆亮晶晶的眼睛、还有那颗被阳光照得像泪珠的葡萄籽,轮番在眼前晃。
又一颗流星拖着尾巴划过夜空时,墨韵猛地坐起身。
鞋跟磕在地上的轻响在寂静里格外清晰,他屏住呼吸等了片刻,确认没惊醒谁,才轻手轻脚地推开门。
夜露打湿了石阶,踩上去凉丝丝的。他沿着院墙慢慢走,路过那丛牵牛花时,指尖拂过紧闭的花苞——这里是白糖第一次跟他抢南瓜糕的地方,小家伙踩翻了石凳,摔得屁股朝天,却还是死死攥着半块糕点,眼睛瞪得像铜铃。
往前几步是老槐树,树洞里还塞着半截断弦,是白糖学古筝时弄断的,当时他气得直跺脚,转头却把偷藏的蜜饯塞给墨韵赔罪。
墨韵在树下站定,抬头望着被枝叶切割得支离破碎的夜空。
流星又一次划过,快得让人抓不住,像极了白糖总是风风火火的身影。
他忽然想起决战前那个黎明,也是在这里,白糖拍着他的肩膀说
“等我回来,咱仨去摘最高的葡萄”,
语气里的笃定,仿佛下一刻就能实现。
风卷着槐花香扑过来,带着点甜,又带着点说不清的空落。
墨韵沿着小路慢慢走,脚下的青石板被磨得光滑,每一步都像踩在回忆里,软绵又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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