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兄,保重。”
“阿弥陀佛。”
哥舒琎尧起身,行至门口。
他回眸,他抬头。
他看见哥哥眼中泛着泪花。
哥哥说:“我会为你诵经祈福,明瞻,且做你想做之事,但求无愧于心。”
“是,明瞻明白。”
出了房门,寒风呼啸,风雪肆虐。
一只小鸟坠落在雪地里。
想来是这场雪来得快,将这鸟冻僵了,他将鸟捡起揣进了怀里。
哥舒琎尧想到了那年的北州荒原之上,大雁南迁,她一袭红衣纵马,搭弓射雁,说要做聘礼娶了他,又因大雁忠贞,一夫一妻,若其中一只死了,另一只也不独活,转而放过了大雁,问他不要聘礼行不行。
他说——行。
转入小院,伯子骁的小院与寺庙挨着,却不在庙里,在庙后。
冬日里槐树的叶子都落光了,可从枝丫来看,这树越长越往院子里长。
许是阿姐并未远去,栖身于树中,陪着姐夫。
哥舒琎尧有些后悔,早知今日,便该与她一同种上一棵树,也好有个念想。
他掀开帘子进屋,走来一身寒气,屋里倒是暖和。
与伯子骁开玩笑,“姐夫,何不将阿姐种的树一并圈入你的院子。”
伯子骁往外看去,笑着说:“便是我不圈,你阿姐也将根干伸入我这院中,何须我圈她,她早圈了我。”
槐树的枝丫全都往房顶盘,根系也早就入了这院下的土。
哥舒琎尧用铁棍扒拉着炉火,“我们哥舒家,怎全都是些鳏夫。”
“都字从何说起。”伯子骁说:“我是娶了你们哥舒家的人,又不是入了你们哥舒家的族谱。”
哥舒琎尧一脸严肃,“你倒还有心思与我开玩笑。”
“不是你先与我开玩笑的吗?”伯子骁睨了他一眼。
哥舒琎尧:“……果然是两父子,都记仇。”
“看来是我儿得罪了你,你来找他爹讨债来了。”
“是啊,你的好儿子得罪了我。”哥舒琎尧说:“依着我说,你当初就不该把他记入我家族谱。”
伯景郁字无灾,也入了哥舒的族谱,记在了母亲哥舒佳人的名下,名哥舒无灾。
一则是希望伯景郁无灾,二则是希望哥舒一族无灾,三则是希望他不想做伯景郁时,可做哥舒无灾。
“你倒是什么都敢说,不怕老祖宗半夜入你梦里教训你。”
“那你最好祈祷别是我姐入梦,不然我肯定告状。”
“景郁怎么样了?”伯子骁问。
哥舒琎尧啧啧两声,“呦,还知道问呢,我还以为你是丝毫不关心,你能忍,你倒是忍着别问啊。”
伯子骁垮脸,“当心我把你打出去。”
“要我将这些证据双手奉上,自然也是可以的,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庭渊眯起眼,“你昨天可不是这么说的。”
“昨天我说的是合作。”计如康纠正道。
合作,是双向的,而非单向。
庭渊:“你借我们的手来扳倒你大伯,你大伯一家被扳倒,你能够如愿掌权计家,这难道不是合作吗?”
“这只是我的合作意向。”
庭渊有点无语,“那你说说,你的诉求是什么。”
计如康道:“我需要李青云将李家的配方交给我——真正的配方。”
“趁火打劫。”庭渊和伯景郁对视了一眼,还真有你的,趁火打劫打到他们头上了。
计如康:“我不觉得是趁火打劫,这是等价交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