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昼却苦笑着,泪水再次夺眶而出:“大姑子,你就不要再逗我了,自古以来被休掉的女子,很难再嫁一个好人家,除非嫁一些不务正业的流氓,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
一想到这些,她心中的绝望愈浓烈,哭得愈悲恸,肩膀剧烈地颤抖着。
曾经的回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当初,她就是觉得江承宣相貌堂堂,那时江家也还风光,尚未落魄。
虽说两人之间并无深厚爱意,接触几次后,她也知晓江承宣不学无术,喜好逛花楼,贪图美色,可好歹他会说些甜言蜜语哄她开心。
而自己不过是低贱的商户之女,哪敢奢求嫁到官宦人家做正妻,所以即便知晓江承宣的种种毛病,她也不敢挑剔。
却没想到最终落得这般凄惨下场。
“谁说的?我记得你们林家是不是有一个姓丁的马夫?他和你一起长大,对你十分呵护,哪怕你嫁人之后,也对你念念不忘。”
闻言,林昼那双哭得红肿的眼睛眨了眨,满是疑惑与不解,像是在茫茫迷雾中突然听到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大姑子,你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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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江梨瞬间有些慌乱,下意识地抬手挠了挠头。
这都是她前世知道的事。
那时,林昼失去孩子,又被无情休弃,四处漂泊无处可依,最终被这个马夫带回了家。
马夫对林昼悉心照料,可林昼早已心如死灰,在江承宣再婚后没几天,便香消玉殒。
因为林昼在江家时对她多有照拂,所以她哀求谢寒清借了一笔银子,去安葬林昼。
也就是在那一天,她见到了那个马夫,他哭得双眼红肿,悲痛欲绝,如果不是她阻拦,这个马夫估计也要跟着林昼一起去了。
后来,马夫偶然间救了郡王,命运就此改写,获赐良田百亩,还被重新赐名,得了一官半职,日子过得风生水起,地位更是远普通商人。
当然,她不可能说这是前世生的事情,因为很荒谬,没有几个人相信,所以她胡乱找了一个借口:“我记得你有一次提起过,然后我就一直记得。”
林昼若有所思,秀眉微微皱起,“我提过吗?我怎么没有印象?”
“不要管这些了,那马夫和你一起长大的,你们感情深厚,和离之后,说不定你们还能再续情缘。”
“我”林昼欲言又止,内心很纠结。
“林弟妹,你就听我的吧,这姓丁的马夫必是你的良配,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正好开了个瓷窑,到时候我请你去帮我算账,你也可以养活你自己的,所以你完全不要担心。”
林昼听闻,眼中瞬间闪过一抹惊喜的亮光,满是诧异,“你你开了瓷窑?什么时候的事情?”
“我打马球不是赢了黄金百两吗?我就拿去买了一个瓷窑,那瓷窑破破烂烂的,我还正在筹备之中呢,林弟妹不介意的话,可以来帮帮我。”
说着,江梨俏皮地眨了眨眼睛,那一双水汪汪的眼眸,妩媚动人,只要她轻轻一撩拨,任谁都难以抵挡其中风情,一眼深陷其中。
林昼被她这副模样逗得忍不住笑了,这一笑,心里的悲伤也瞬间无影无踪,在这一刻,她突然觉得这个原本漆黑冰冷、满是绝望的夜,竟也有了丝丝暖意。
而自己,似乎也找到了活下去的意义。
她扬起嘴角,眉眼弯弯,轻轻点了点头,“好啊。”
“林弟妹,外面天气比较冷,你又刚刚流产,身子虚弱,咱们赶紧先回屋子,可别着凉落下了病根。”
江梨伸手轻轻揽住林昼的肩膀。
“好。”林昼轻声回应,然后她主动拉住江梨的手,两人一起走在石子路上,“大姑子,谢谢你,这次你从将军府回来,我现你变了很多。”
“我哪里变了?”
“我也说不出来,”林昼微微皱起眉头,努力思索着用词,“总之你之前的性格不是这样的。”
记忆里,从前的江梨一心扑在渴望得到江元亮认可上,为了维护这个大家庭,哪怕自己受了委屈,也总是默默咽下,从不声张。
可如今,江梨行事大胆张扬,遇到事情有勇有谋,甚至还开起了瓷窑,像是换了一个人。
江梨心中一叹,面上却只是淡淡一笑,这些改变,都是她上一世用自己的血和泪换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