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但是……
凡烈紧盯手机屏幕,用余光避开身边的行人,暗骂对方有什么话不能一句话说完。
-她说过一些关于“性暴力”的事。
凡烈猛然停住了脚步,他像挨了当头一棒,大脑一片空白。
后面一个拉着箱子的人差点撞到他,白了他一眼,然后走到他前方去了。
他又读了两遍,确认自己没有搞错单词的意思。
登机广播再次响起,凡烈回来神来继续往前走,通道门口的机组小姐对他微笑,“请这边走。”
他脚底生风埋头走向机舱,手里接着打字。
-是不是你对她干了什么?
他想到刚才看到的那些关注账号,咬紧了牙。
对方回了一个嗤之以鼻的摊手表情。
-她在我面前,可是看起来很爽。
“我操!”这一句彻底破了凡烈的防。
他气急败坏,差点把手机砸出去。
愤怒之下他打了一连串的F*ck过去,才了两条,系统就提示送失败。
他又试了别的语句,这才明白过来,他应该是被对方屏蔽了。
“我操他妈的逼!”他把手机啪地扔到座位旁边的控制台上,往后靠在座椅后背仰望飞机舱顶。
入口处的两位空姐听到声音同时回头看了他一眼,然后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
凡烈摊在座位上,一时间思绪万千,心乱如麻。
他很清楚,刚才质问对方不过是自己的欲盖弥彰。
看到“性暴力”三个字,他先想到的就是,分手前他和纪小梅在江市小屋最后那一次泄愤般的性事。
女孩儿的痛呼声似乎就在耳边响起,他阖上眼皮,眼前却浮现出了带血的纸巾。
那是他第一次对纪小梅有了真切的愧疚之心。
他猜想,纪小梅可能很早以前就有了一些阴影,而他的那一次的暴行让她彻底地对自己死了心,所以当年才会那么绝情。
可是他又想不明白,既然纪小梅害怕做爱,但为什么从来没拒绝过他呢?
为什么看起来还很舒服?
为什么重逢后还会那么主动呢?
是别的炮友没他持久没他技巧高没他爱抚温柔吗?
凡烈想到北市的那个恶心人的傻逼,还有刚才那个一副炫耀嘴脸的变态,又忍不住骂了句脏话。
突然他坐了起来,啪地扇了自己一个耳光。
正要上前问候的空姐瞬间收起了职业笑容,转身掀起帘子离开了。
是纪小梅一直隐忍不说最后决然一刀两断?还是自己选择性地忽视了她95%的时间里出的求救信号?
那个年轻女孩子躲闪的身体,哀求的语调,还有满含泪水的双眼……在凡烈的脑际来回闪过。
而他总是用甜言蜜语,用无耻的撒娇,用拙劣的笑话一次又一次得逞。
后来纪小梅还是回来他身边了,可他呢?用下体顶进她的喉咙,然后说:“要创造一个能让人容易开口说话的环境”。
自大,虚伪的骗子。
“你又骗我……”纪小梅带着哭腔的声音又在他耳边响起。
在飞机引擎的轰鸣中,凡烈现自己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