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的运粮队岂是寻常贼人好劫的?司马老将军的意思很明显,所谓贼人实是其他诸侯!
正当司马将军怒容威压,忽又有消息传出——抓住的奸细供出某位统领串通定荒侯!
“我说你这家伙号称岭南神射为何从不出箭,果然与叛贼勾结!”
“少在这信口雌黄,此定是敌人离间之计!倒是你昔日曾与那凌月清共泛一舟还作一《唐王阁送凌月清之广陵》,这几日也没少与她眉来眼去,谁人勾结不言自明!”
看着众人争吵不断,中军大帐有如闹市,李枯一的脸色已从乌黑变得木然。
他明白,这愈激烈的分歧已无可弥合。
……
一个月后。
一名将领回头北望,看那依旧飘着定荒旌旗的北凉城头略微唏嘘,却又露出笑容。
虽然未能取得神器,但这次出征的成果还算令人满意。
钱粮皆由赵家供应,等于免费练了次兵,除此之外还狠狠挖了挖墙角,让不少赵王与忠国公死后不愿听令李枯一的人才投入麾下,还结交了不少当地豪强,并对这凉州山水险要好好勘测了一番。
若非凉州是赵家地盘,关州军又格外军纪严明,他们还能救济救济战乱的灾民,反正也不用自家钱粮。
说来也可惜,那昔日号称天下第一好汉的慕容羽却不见踪影,尽管此人终究不是定荒侯的对手,但也是一员虎将啊。
兴许是被凌月清杀了吧。
“儿郎们,回关州!”拔营拨寨徐徐而退,李枯一也准备撤军了,他只是刘信女婿,于理而言无法继承其位,但已统领过十万大军的他,又怎甘心将那广袤州域让与那守成有余,进取不足的舅子?
与如今竞争激烈的赵王府一样,关州势必将有一战,不过现在他务必小心谨慎,以免城内的定荒侯骤然起致命一击……
“喝!”战戟挥过,神芒破空,掠过一座山峰平滑切过。
积雪消融化作水流,流水萧萧席卷雪流,山峰塌落声如雷轰。
英武男子手持战戟立于山雪崩流巍然不动,略显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相信如此威力的一招,就连凌月清也无法出。
并非他比凌月清更强,但凌月清修炼的是至阴之道,论破坏力可无法与他至刚至阳的绝招相比。
但这一击,也消耗了他足足七成真气。
“还是得探究天人啊……”
男人叹了口气。
人类之躯,固有极限。
纵然通玄强者凡脱俗,身躯蜕变后与凡人截然不同,但也只是将布衣换了铁皮,尽管强上百倍,仍桎梏皮囊之中。
血肉之躯,如何能与无穷天地之力相比!
“呼……”男子长处一口气,忽看向雪山下方如长蛇般蜿蜒而过的庞大军队。
山峰砸落在侧,引得一阵混乱。
“有趣。”男子嘴角微扬:“如果我有意为之,这一下或许能要数千人性命吧?”
那种战绩,足够造一个成语了。
“不过看旗帜……所谓讨贼联盟终于撤军了吗?”
慕容羽对此并不意外,他可不觉得那些乌合之众能击败令他都心惊的天人武者。
“他们很快便会探查此地,凌月清也会到来,我也该离开了。”慕容羽默念一声,双腿猛地用力纵跃至另一座山峰,很快消失在群山之间。
目睹了那一战凌月清凛然无双的杀神姿态,又与那世间最强的女子交合双修,本就是绝世强者的慕容羽感觉自己已经触碰到了天人之境的边缘,所需的只是一个契机而已。
但在突破之前,他可不想再对上定荒侯。
……
北凉城下。
铁蹄似重锤在地面凿出深深痕迹,人马皆披的百名重骑驾临城门,却不曾挑旗也未曾展开攻势,只是如雕像般深沉地屹立于此,注视着一袭漆黑甲胄的清冷女将同样率领百骑,如冬风般鱼贯而出。
被称作天下至锐的撼山军将士不由凝神看着这位威震天下的定荒侯以及她所统领的精锐骑兵,定荒侯、镇北龙骑将凌月清的风采自不必多说,一个月前的战场上他们更深刻地领教过那宛若天塌地陷的威势。
而这些满脸肃杀之相的骑兵亦是不容轻视,尽管装备比不上他们这般豪华,但只看眼神与队列,便可体悟到这支军队何等不凡。
但撼山军将士的注意并未在玄甲女将与北凉精骑身上停留太久,而是秉承他们真正的使命将目光聚焦在已是阔别多时的白袍倩影。
林家嫡女林玉凝依然是那身光华银甲雪翎披风,踏银鳞战靴乘龙马,玉面鲜红地跟在凌月清身后,在一众北凉精骑护送下出城。
见状,便是撼山军各个忠心耿耿训练有素也不由微愣着产生联想。
毕竟再怎么说,大小姐这脸蛋红透的模样,实在太春意阑珊了些。
可据传大小姐日夜皆在定荒侯闺阁居住,定荒侯一介女子又清冷至此,总不至于对她做些什么吧?
难不成,威震天下的定荒侯竟在府中豢养了精壮汉子吗?
还是说一同被俘的王副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