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声,萧淑妃脸色顿时唰白。
“陛下!”
周元庭的手中动作却是一顿。
他明显感受到怀抱中的萧淑妃手臂一紧,周元庭低头一瞧,却见萧淑妃脸色煞白,她目光哀求,死死的盯住自己,生怕周元庭答应下来。
见状,周元庭丢给对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随即道。
“心腹大患,证据确凿?”
“大伴难不成是欺朕年幼可欺?”
周元庭的声音冷了下来。
闻声,陈奇昌心中一惊,怎么没料到陛下会是这么个反应,他连忙跪倒。
“老奴不敢。”
“不敢?陈大伴,你莫要会错了意。
朕念你服侍先皇数年,劳苦功高,才愿同意赦免珍妃无罪,朕,破例退了一步,已然给了大伴一份薄面。”
“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提出要求。陈大伴,陈奇昌,你屡次冒犯,威逼于朕,不如朕这个天子,交给你来做?”
一听这话,陈奇昌顿时神色大变。
他万万没想到,昔日任凭他拿捏的小皇帝竟然会蹦出如此诛心之语。
自古以来,皇权天命,天命授受,名正言顺。
为天子,威仪四方,虎视八荒,就算是华夏五千年中的曹操曹阿瞒也只敢做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摄政王,不敢轻易染指帝位。
更遑论,
陈奇昌一介阉人而已,哪怕权势滔天,却也不敢触这样的眉头。
“老奴万死!”
“实在是谋逆之罪,不可姑息啊,陛下。”
陈奇昌小之以情,动之以理,说的那叫一个为国为民。
若非是早清楚这阉人不是好玩意,怕是一般人都要以为这个阉党之首是为爱国爱民的好人了。
只是周元庭冷哼一声,随即轻飘飘的丢下一句。
“大伴自重。”
“退下吧,朕要与爱妃歇息了,还是说大伴有兴趣在旁观摩?”
闻声,陈奇昌脸上顿时浮现出一抹羞怒来。
他是没有子孙根的阉人,换做旁人说这话怕是早就被陈奇昌五马分尸了,但此刻,眼前的少年天子分明处于盛怒之中。
陈奇昌也不想在这个时候触陛下的眉头。
此刻,他有些后悔与珍妃求情了。
不过陈奇昌隐隐狐疑,若是往日,陛下历来不会拒绝他这个大伴的要求,莫不是为珍妃求情触怒了这位当朝天子的逆鳞不成?
眼瞧着周元庭已经扭过头去,陈奇昌只能退而求其次,朝着珍妃丢了一个颜色而后告退而去。
“陛下当真会赦免秦国公府上下?”
等到宫人散去。
被横抱在周元庭怀中的萧淑妃这才犹豫着开口道。
“爱妃不信朕?”
周元庭笑道。
“不是不信,陛下是天子,臣妾不敢质疑,只是……”萧淑妃表情迟疑,到了嘴边的话却不知该如何说出去。
换往日,莫说是这种话了,就算其他,萧淑妃也不敢多说半句。
谁也不清楚那一句就会触怒到眼前这位喜怒无常的帝王。
但现在,
萧淑妃回想着方才的场景,这才有胆子说出往日不敢的话来。
闻声,周元庭摇头,接话道。
“只是什么?只是朕荒淫无道,听信阉人谗言,陷害忠良是无能的昏君?”
“臣妾……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