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逃——”话音未落,男孩便被法伦猝然飞起的那一脚踹中肚子,撞出了屋外。
法伦则仿佛不经意间做了件小事一般:“这是第三遍。女人呢?你们耍我?”他望着胖男人,胖男人拼命摇头。
法伦也没再下狠手:“女人逃了,那是你们的事。我是来收税的,不是来帮你们抓贼的。”胖男人喘着粗气:“我们怎敢劳烦法伦大爷呢。”
在维克城,威斯特和法伦是一对极其有名的兄弟。
尽管两兄弟身手不错,然而他们的名气不是因战斗力得来的。
否则他们也不会沦落到来维克城这种地方。
如果说威斯特的莽撞和暴烈能令所有指挥官头疼,那么最能形容法伦的便是“一本正经的残酷”。
“本来没女人这事弄得我心情不好,”法伦说,“只是活还得干。没女人,就缴三人份的税。你们自己选。”
听到这话,胖男人的脸色顷刻间变得和被轮奸三天三夜的女人一样难看。
郭给女孩喂了点水。
等到女孩稍微有点力气,他就一手拉着女孩,一手扛着偷来的那一袋土豆来到西城门。
法伦随后应约而至。
出乎郭意料的是,法伦身后还跟着一个少年。
四人在西城门集合后,现其他人都没有赶到,因而两个逃兵决定先和跟过来的两个小孩划清界限。
法伦把从那户人家强征来的一部分粮食分给女孩:“跟我来的这人你认识么?”郭说:“我棍上新沾的血就是他的。”法伦说:“难怪。”
“难怪?”郭有些疑惑。
法伦说:“他说要找你算账。”郭哼了一声,无聊的扭过头去,那里放着土豆。
“那边的土豆是你的了。赶紧走吧。”他对女孩说。虽说自己是被眼前的两人救了,但女孩仍然有所顾虑:“生了什么?”
“帝国军要来了。”法伦说。
女孩哑口无言。少年反而很兴奋:“立功的机会到了!”
说实话,法伦根本看不出是谁给少年这份勇气大放厥词的。
只是在他泼冷水以前,郭就已浇灭了少年的热情:“你连我都收拾不了,还跟帝国军那么多人斗?而且女武神可能要来。”
“女、武、神?”少年愣住。
法伦瞟了一眼少年背着的过期黑面包,把自己另一只手提着的粮食给了少年。
“往南逃,走远路去帝国。”法伦说,“帝国在大陆上四处扩张。加入他们,你兴许会有用武之地。不过你若和帝国有仇的话,就低调做人。”少年不语。
问的是女孩:“他们还没打够吗?”郭说:“起码现在没有。我们的朋友猜测帝国在占领这里后会试着一口吞下公国,附近的村子迟早要遭殃。你最好别想着……”
接下来的话,郭说不出来。
他唯有把话题转移到少年身上:“你不是要找我算账么?我人就在这里。”少年没有直接回应:“我偷黑市的东西有什么错?”
“那偷东西被人教训不是更正常?”郭显然没耐心陪他聊多余的东西,“自己忽悠自己就得了,做事哪儿有不付出代价的理儿。在这世道,手脚放快点,多打点关系。别整天什么对错。不然你还得栽在这种事上。”少年被郭这么一怼,脸涨得通红,可又不能反驳什么。
郭说:“你们听完这些就赶快滚蛋。我们还要等人。”
“请问……我也要滚吗?”一阵轻飘飘的声音突兀的响起,使得两个逃兵立时警惕起来。四人循声望去,一位妙龄女郎正笑意盈盈地走近他们。
最先夺去他们视线的是少女那一头可称稀世绝景的银色长。
碧绿的瞳仁犹如在理想乡沉眠的湖泊,清亮而不失深邃,让人难以自拔。
嘴唇娇艳欲滴,散着蜜糖才有的光泽,勾得人心痒。
而那身浅蓝色外套和白色长裙恰到好处的凸显出少女玲珑有致的身材,看得郭和少年眼珠都要瞪出来。
作为同性的乡村女孩眼里也满是憧憬。
与其说是人,倒不如说她白皙精致得像是不该存在于此的妖精。法伦在内心如此赞叹。
他们当中没有一人敢看少女的脚。因为亵渎的欲望已经滋生。他们在恐惧。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郭轻咳了几声:“方才是我粗鲁了。”法伦少见的用胳膊肘捅了捅郭,以为调侃。
“先生您言重了,”银少女细细地撩顺了被微风拂乱的长,“中断各位的对话是我不好。”
“小姐从公国都出是要到哪里去?”郭很清楚,银少女身后的那条大道是连通公国都与维克城的主干道。
银少女淡淡一笑:“我只是来维克城转转,看看这座城而已。希望不会妨碍到各位。”少年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哪里有的事。”
“那就太好了。”银少女看向藏在法伦身侧的女孩,俏皮地眨了眨眼。
女孩因对方表示出的好意而鼓起了勇气,开口道:“姐姐,听说帝国军要来打这座城。您还是早点离开吧。”
“帝国军啊。”银少女为之一怔,旋即苦笑起来,“多谢你的忠告。我会小心。”她伸手抚摸着女孩的头,女孩显然很是受用。
郭见少女那安抚过乡村女孩的白嫩小手沾上了些许污秽,心底暗暗叹息:“这位小姐有能力自保,不代表你们两个有这份底气。认清现实罢。快走,快走。”对于这露骨的逐客令,少年朝郭扮了个鬼脸作为回应,随后便和女孩抬着那一大袋土豆往南方而去。
银少女则微笑着守望他们,直至两个小孩的身影彻底从三人的视界里消失。
“那我告辞了。”银少女并不避讳指尖的污秽,微微提起裙摆行了一礼。
法伦回以军礼:“恕不远送。”接着目送银少女绕着城墙外围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