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的是,大公的独生女儿和她的专属骑士不知用了什么手段,竟从都逃了出去。
对帝国人来说,她不管是逃到王国、联盟还是其他什么势力,都会变成动乱的源头。
派人去把那个将来的祸乱之源抓回来或者抹去是势在必行之事。
然而凭空冒出的护卫让那些抓捕大公千金的士兵有去无回,这迫使元帅不断增添追击的人手。
他一开始派的是十几人,之后是几十人,再往后是一百多人,到现在是将近五百人。
自己这次假如再失败,元帅兴许就要拨出千人队了,裨将心想。
“原来如此,那我就不多叨扰了。”对面的女仆长很识趣的没有多问,“将军您将来倘若有什么难处,还请尽情吩咐。我想我们应该能帮得上忙。”听得这话,裨将苦笑起来:“不用将来,您也不用谦虚。起码我晓得自己没实力能为那位女武神大人效命。定心想想的话,这次兴许真的要仰仗各位的身手。”他望了望帐外早已散去的众军士,心中一阵叹息。
根据经验和先前生的事,裨将并不觉得凭这四百来人可以轻松利落地逮住那群贼人。
部落对三川镇的垂涎他更是有所耳闻。
虽然知道会有来自皇都的军队接管三川镇,但那批军队需要相当的时间才能赶来。
部落一旦决定在三川镇与帝国生冲突,当其冲的便是自己这支分队。
他实在不愿意让这些儿郎白白丧命。
裨将思虑再三,最后还是下令派几名士兵充当斥候先去探探路。
第二天早晨,他派出去的士兵回来了。尽管只回来了一个。
裨将盯着眼前这名破破烂烂、军装还滴着水的士兵,缄默不语。
而那名士兵被上司看得浑身毛,战战兢兢。
帐篷外的帝国军士们只觉此景似曾相识,却连大气也不敢出。
“说吧,”裨将亦明白没时间可以浪费,“你们是不是被部落的某个史莱姆群落袭击了?”斥候衣物上的创口与其说是武器或者锐利的树枝藤蔓所造成的,倒不如说更像是被史莱姆腐蚀后留下的痕迹。
斥候立时扑倒在地,嚎啕大哭:“将军,您可得为兄弟们做主啊!那群史莱姆一看我们是帝国军人,二话不说就把其他几个兄弟全给活吞了。我拼死突出包围,才得以泅水逃回营地。”
裨将不禁扶额。
史莱姆的“睿智”在部落里是出了名的,其均智之低下不输给同为部落成员的哥布林。
若不是它们生殖力和生命力都极强以及还有当枪使的利用价值,史莱姆一族怕不是早就在部落内外敌人的夹攻下灭亡了。
这样的种族显然藏不住什么秘密。
不过当下不是因部落露骨的敌意感到头疼的时候。
裨将只能尽量冷静地消化部下的陈述,然后再命其他士兵把这名斥候扶出去。
在简要处理完手头所有事情后,他才要求部下将昨天那名女仆长请过来。
幸运的是,女仆长没有让他等待太久。
“您需要我们做些什么?”女仆长在听完裨将的概括后,直白地提出了问题。
裨将见对方如此爽快,亦不避讳:“我希望您能分拨出人手再去前方查探一下,好教我心安。”女仆长眨了眨眼:“您是怀疑那名探子?”裨将的声音渐渐沉重:“穿着军装渡水不是件容易事。再者,谨慎一些总是好的。”
“我明白了……”女仆长忽然想起了什么,淡淡一笑,“说起来,阁下昨夜依据帝国军队传统挑选黑士兵充当斥候,我这次要不要派有着灿烂金的女仆去吸引史莱姆群落的注意呢?”
“普通的去侦查就可以了!”裨将大感无奈。
时间将近中午,裨将终于得到了女仆们传来的情报。
令他讶异的是,女仆们捎来的消息基本和斥候先前的记述相吻合。
她们在史莱姆的村寨侦查时,现了残破的帝国军军装和人体器官,还窃听到了酋长大会的使者对史莱姆们布的“预备进攻帝国”的号令。
这事闹大了呀,裨将寻思着。
在部落毫不保留地对帝国释放敌意的情况下,自己这支队伍假如还傻乎乎地继续前进,那就只有被扔去喂史莱姆的份。
死后说不定也不得安生。
打赢了部落的话,自己和兄弟们的家人大不了被克扣抚恤金;输了的话,国内那群老爷便会将开战的罪责全推到自己这些死人身上,连带活着的家人都不得安生。
裨将追随西征军元帅多年,老爷们那推诿责任的无耻模样他是再熟悉不过了。
“您接下来打算怎么办?”纵使对军队和军方了解有限,女仆长也知道现今事态的严重性,“您就此撤退的话,我想陛下是不会怪责您的。”然而,她的这番话让裨将脸色越难看起来:“女仆小姐,您大概是因为待在皇都太久,所以不明白‘什么都不做就撤退’这种履历会给帝国军人带来多大的阴影。”女仆长依然从容地微笑着:“和部下一同变成史莱姆特供午餐肉也不可能使您心情转好。”
裨将沉吟不语。
若非他明白眼前这名女仆长的立场,他大有可能会像怀疑斥候一样怀疑女仆长。
况且女仆长所言确实不假,他自己一开始都是这样想的。
“……我们不撤退。”在犹豫了好一会儿后,裨将终于做出了决断。
女仆长凝视着他。面前的男人明显没有把话说完。
“我们——”
“呵,‘我们要进行战略性转移’。亏帝国人想得出这说法。”潜伏在山上的伍德望着远处整装后撤的帝国军,不禁笑出了声,“还真的全被施马尔料中了。”
施马尔的计划很简单,就是设法加帝国和部落生冲突的进程。
一旦两方之间的关系变得紧张,帝国无法依靠不到五百人的小部队来应付部落。
在后续的大军赶到以前,那名叫刘的裨将率领的小队正常来说就算不后撤,至少也不会贸然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