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你三年前就这么说过一次,但这不意味着你说第二遍的时候我不会生气。”说着说着,安便欺近T的身前,一巴掌将他打翻在床上,接着就往他的腿上一坐。
反应度和身体性能皆远逊于对方的T毫无还手之力。
她双手压在T的肚皮上:“现在愿意好好说话了吗?”
“我倒是很好奇你问我那个问题的理由。”T只觉自己被吃得死死的,“不过我还是依你的规矩,先回答你的问题。”
他眉头拧了拧,似是在踌躇,很快就又释然地舒展开来。
“我不清楚你能否理解。一个朋友以前和我说过,人类的爱情可能是一种化学反应,受到自身周期性分泌的某种物质的影响。这种物质分泌多了,便会让人构建出爱情永恒的虚幻。然而那仅仅是一次会过去的激情,这种物质是会随周期的减少分泌的。当它分泌得少了,恋人间的感情将逐渐冷却,甚至会导致两人的诀别。”
“当然,这只是一个说法。可我有时确实会想:当潮水退去之际,我是否还会爱着那个她?我真的应该对爱人许下有概率不会兑现的诺言吗?”
T轻轻一笑:“你看,我这样渺小的人就是如此矫情。”
女武神按着肚皮的手稍稍用上了力道:“我觉得矫情是很正常的事。”
“说得好像你很懂我一样。”逃兵试图将少女的手推开,奈何对方纹丝不动,“读心和理解一个人大多数时候绝非是什么同义词呀,女武神小姐。”
安俯视着身下的男人。
在自己面前摆臭脸的是他,在自己面前说蠢话的是他,在自己面前温和地笑着的也是他。
这些皆是真正的他,他没有说谎。
T忽然敛容道:“话说,你现在能把我放开吗?不然我会以为你想强奸我。”
“我要追加一个问题。”安的不依不饶使他颇感不安,“你不回答,我就真的动手。”
“那我拒绝。”
拳头霎时间就已越过逃兵的话语,挟着劲风朝少女的俏脸呼啸而来。
安随意地将头稍稍一偏,在避开明枪的同时以空出的右手解决了男人对自己腹部的偷袭。
可事情并未就此结束,在安控制住T左拳的那一刹,她立马察觉到T的这一招完全没有施力。
“抱歉啦。”以他的这一句话为原点,那只拳头登时炸裂开来。
少女的眼中充斥着血肉横飞。
而爆炸威力之大则很难不让人萌生出对黄色炸药的联想。
没有刻意去预判的女武神受此冲击再也无法稳坐在T的腿上,不得不顺势后仰且连退十几步。
待到安的后背再度靠在门上时,她终于将屋内所遍布的惨状尽收眼底。
好不容易直起身子的T痛得脸青唇白。
血液不停从左手手腕的断口汩汩流出,逸出少女听来悦耳的声音,浸润着他周遭的所有。
而白女武神正目不转睛地看着逃兵的左手与屋内的景象以同样缓慢的步调恢复成原样,她深知那是T自身能力的一种体现。
好在两边都没有继续交锋的意图,否则房间里的战况只会变得更加惨烈。
少女舔舐着唇上尚未消失的血渍:“我说的动手是要动手强奸你。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逃兵连连摇头:“不管你指的是什么含义,我都不喜欢。”
尽管T口头上这么说,可他自知现今这种情况已经跟他自己喜不喜欢没多大关系了。
他在独处时往往都会预先设下自己的领域,这次亦不例外,然而安看都不看便径自闯了进来;他运用能力使自己的肉体力量反转,想要将安压在肚子上的手挪开,然而少女依旧保持了对他的压制。
与此同时,女武神轻轻松松地从T那里夺过了领域的主导权。即便T向外大声求救,屋外的人亦不会察觉到房间的任何异样。
假如以上这些还能用“那几种能力是向故人们借来的,自己难以充分挥其价值”这一理由来搪塞,方才的自爆就直接令T无话可说:因为他用自身能力引的攻击根本没有在安的身上奏效。
安退得那么远只是为了预先堵住T逃出房间的路。
纵然经历了戴森城那次一败涂地的近身战,纵然先前的几次抗议皆以失败告终,T也不肯就此放弃。
可安一旦和T拉开距离,他便连尝试对女武神使用m的能力的机会都失去了。
虽然对他来说尚有拆掉房间逃走这个办法,但是——
“你当然可以把这些破木板拆掉,哪怕它们有着精灵和神明的祝福。”说到这儿的女武神活泼地吐了吐舌头,“可之后生的事我就不保证了。你或许能抱着佩刀陪伍德那群人一同溺死在海里,一遍又一遍。”
但是他乘坐的船正处于远洋航行的状态。
“死不掉”对弱小的家伙来说只不过是一种煎熬。无论女武神给予了T多少选项,他最后都会现自己可选的选项寥寥无几。
“我不会那么做。”逃兵在努力地保证心态的平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