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成康在倒满酒的缸里舀了一口酒,琥珀色的液体在木勺晃出细碎金光,他喝了一口方道:“这酒可是苏和花雕酒,下官又叫人在里面加了点枫糖,甜滋滋的。”
他有些夸张的咂了咂嘴,看着颜安的反应,继续道:“只是不知颜大人这些年靠着人血养出来的身体,会不会让这酒更好喝呢。”
颜安是苏从锦安插在朝里的烟雾弹,靠着他在吏部的职位安插自己的人,此次虽不能将他的人连根拔起,却也带出了他安插的一些人。
问题根深蒂固,并非一日之功就能解决。
颜安干裂的嘴唇动了动,喉间出咯咯声响,不知是笑还是咳:“你这个疯子,这是圣上的意思,是不是。”
朱成康笑而不语,颜安忽而收敛了笑意,目光如刀:“可是,我很想问一句,前指挥使刘风俞在追查此事时却是被人暗杀。”
他的眼睛此刻目光如炬:“老夫想问问朱指挥,不,是朱指挥使,这里面,你可有什么头绪吗?”
话音未落,四周忽的静得可怕,唯有残烛爆了个灯花,恍若一声叹息。
“令爱昨日被送进教坊司,听说哭得嗓子都哑了。”
颜安浑身剧震,铁链哗啦作响。烛火将他的影子投在墙上,忽明忽暗间,竟似一头困兽。他盯着朱成康的脸,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你敢威胁我?”
朱成康笑意渐敛,眼底寒芒毕露,却不答话,只挥手命人施刑,诏狱之中,顿时响起撕心裂肺之声。
贺景姿去了,阁内檀香混着墨香萦绕十分好闻,可里面的人却是不多,只零零散散的几个。
伙计忙迎了上来,哈着腰笑道:“不知这位姑娘想买些什么书?咱们家这有新到的诗雅集和话本,县志、史记也是有新编的。”
贺景姿按照贺景春的话和他说了:“前阵子家里人一直头疼脑热的,正想买本《伤寒论》回去捣鼓捣鼓呢。”
小厮闻言看了她两眼,笑眯眯的点点头,引着她走到二楼的最里处,在格子上拿了一本给她:“姑娘可仔细瞧瞧是不是。”
伙计压低声音,将书递来时指尖在封皮上轻叩三下。贺景姿接过时,掌心触到夹层里硬物,面上却只作不知,指尖摩挲着书页,抬眼时已换上闺阁小姐的怯生生笑意:"劳烦寻些桑皮纸来包书。"
贺景姿捏紧书卷,只作寻常购书模样。等回了府偷偷从袖口拿出来,只见几枚药丸藏于书页之间,方松了口气,她这些时日紧绷的心才稍稍放松下来,眼底掠过一丝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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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内,贺景春正在看着齐国安给他编的医书,忽闻门框轻响。丰年探进半个身子,绿豆大的眼睛左右逡巡,像只警惕的麻雀,确认无人后才闪身进屋,门轴“吱呀”声里带起一缕穿堂风,吹得案上医书哗啦啦翻了两页。
他低身和贺景春悄声道:“三爷,药已夹在书中,四小姐想必已收着了。”
贺景春目光未离书页,只“嗯”了一声。丰年有些疑虑:“三爷,为何您不让白英生重病,再赶去庄子上?”
丰年急得直搓手:"白英晚上屡次要往您屋里钻,老夫人又紧盯不放"
贺景春有些无奈的看着他道:“你没听祖母那日话里有话吗,岂会容我轻易打白英?前番将她强留在蟾花堂,便是试我深浅。即使她们两个赶出去了,祖母也会再找新的进来,反反复复的惹人烦。”
丰年苦着脸,额角沁出汗来:“这可怎么好。”
贺景春挑着眉继续看书:“快了。与其被动让人送上来,倒不如咱们自己找人。”
丰年听了这话有些不解,贺景春放下书卷,却是冲着他坏笑:“您就瞧好了吧您。”
贺景媛的婚事越来越近,贺府上下忙得脚不沾地,人手不够用,早早地就在外边买了一批人进府。
这几日暑气蒸腾,让人食欲不振,贺老夫人总是觉得肠胃不好,贺三爷知道了,便叫贺景春这几日去给贺老夫人侍疾煎药。
这日,贺景春正在隔间煎药,一个新来的丫头竟踅了进来,与他絮絮叨叨说了半日话,偏又被平妈妈瞧了个正着。
贺老夫人正懒懒的卧在榻上看着宾客名单,春华捏着银簪子给她篦头,间的银丝多了不少,簪尖珠串随动作轻晃,出细碎声响。听到平妈妈进来的声响,头也不抬便道:“那蹄子又去了?”
平妈妈嘴角一撇,满脸不屑:“可不是,自打三爷来煎药,这妮子的眼睛便没从三爷身上挪开过,连人家在隔间煎药,也要偷偷溜进去搭话。”
贺老夫人似乎是想起什么,抬眸看向丫鬟春华,春华才福了福身,轻声道:“秋实盯着隔间几日了,瞧着三爷对这丫头也颇有些意思,话都多了不少。前儿个丫头崴了脚,三爷竟给了她自己调的药膏——您说,这不是缘分么?”
贺老夫人沉吟片刻,忽而轻笑一声:“白英那蹄子在蟾花堂折腾这许久都没成,倒是我小瞧了这丫头。”
平妈妈忙去给贺老夫人捶腿,小声道:“咱们那日让白英强留在蟾花堂,三爷自然也忌惮着,并不与白英多亲近,怕是心里起疑呢。”
老夫人笑得更欢了,春华极有眼见,见状忙道:“奴婢仔仔细细查过那丫头,她家穷得揭不开锅,才卖了她换银子,倒真是个清白人家。”
贺老夫人这才消了疑心,指节敲了敲名单:“去把人叫来,我倒要瞧瞧,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
春华会意,便去了热水房叫那丫头进来。那丫头跪在地上,低眉顺眼,却难掩几分娇态,却时不时有些局促的样子,贺老夫人见状更是放心了几分,却仍继续看着宾客名单,只是随意道:“叫什么名字?”
那丫头才反应过来,声线里带着些微颤,怯生生道:“奴婢原本叫大妮,平妈妈给奴婢取了平雁的名字,说这名字……这名字吉利。”
老夫人“嗯”了一声,见她生得清秀,心中已有了计较,忽然沉下脸:“你近日做了什么事,自己清楚么?”
平雁闻言大惊,忙磕头道:“奴婢不知哪里做错了,还请老夫人明示!”
春华上前劈手就是一巴掌,厉声道:“没脸没皮的东西,敢勾着爷们说话,刚进府就想攀高枝,真真是狐媚!老夫人问话也敢这般推脱装傻?”
平雁捂着脸哭起来,梨花带雨般道:“老夫人明鉴,平日里是三爷自拉着奴婢说话的,不关奴婢的事啊”
春华还要骂,却被老夫人抬手止住。她似笑非笑盯着平雁,看到平雁瑟缩的模样时忽而转了语气:“罢了,我这屋里也不缺人。你若想去三爷房里伺候,我倒可以成全你。”
平雁眼里有些惊喜,却又很快压了下去,却忙低下头,作扭捏状道:“老夫人这话折煞奴婢了……奴婢哪有这个心思”
春华在旁冷眼瞧着,只是心里愈看不上。
贺老夫人却是完全放下心来。这般作态,这般能扯会道,何尝不是一个好苗子?
她当即抬手一挥:“行了,收拾东西去蟾花堂吧。春华,你带着她去,该叮嘱的好好叮嘱着。”
待平雁出去,平妈妈凑近道:"这丫头倒是个妙人,比白英会装。"
贺老夫人继续看着名单轻笑:"会装便好,就怕她装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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