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海被一大妈那句冰冷的反问噎得差点背过气去,他满脸的难以置信,仿佛听到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声音都提高了八度:“她……她是长辈!你怎么能这么说?这不是应该的吗?”
“长辈?不要在跟我说什么长辈!”一大妈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嘴角勾起一抹极其讽刺的冷笑。
“谁家的长辈?易中海,你告诉我,她是我爹还是我妈?还是我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我伺候她吃、伺候她喝,是看在你和院里规矩的面上,不是因为她是我祖宗!”
“你……你……!”易中海只觉得一股邪火猛地窜上头顶,气得他浑身抖,手指着一大妈,你了半天,却硬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易中海只感觉脑子里嗡嗡作响,不仅仅是因为一大妈的顶撞,更因为他瞬间想到了一个可怕的后果。
他易中海在院里经营这么多年,立的就是“尊老爱幼”、“规矩体统”的人设!
他自己更是以身作则,对后院的聋老太太恭敬有加,做足了“孝悌”的姿态。
可现在倒好,连自己同床共枕几十年的老伴都跳出来质疑“长辈”的权威,不服管教了!
这消息要是传出去,院里其他人会怎么想?
他易中海连自己家都管不好,还有什么脸面去管全院的事?
他树立起来的道德牌坊,岂不是要轰然倒塌?!
这简直是在动摇他统治四合院的根基!
他易中海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强行将那几乎要冲垮理智的怒火压下去,胸口剧烈起伏着,试图找到问题的“根源”。
他猛地想起之前那场导致一大妈性情大变的争吵,就是从那个道士的胡言乱语开始的。
易中海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厉声呵斥道:“我看你就是魔怔了!不就是因为那天那个臭道士胡说八道的几句话吗?!啊?就为了几句没影的疯话,你连基本的尊卑长幼都不讲了?连人性都不要了?!有必要这样吗?!”
易中海把所有的原因都归咎于外部的“蛊惑”,试图否定一大妈自身真实的感受和觉醒,仿佛这样,就能让一切回到他熟悉的、可控的轨道上去。
易中海听着一大妈的冷笑,看着她那决绝的神情,心里的烦躁和不解达到了顶点。
他固执地认为,一切的根源就是那个搅局的臭道士!
“跟那道士,没关系!”一大妈摇摇头!
“跟那道士没关系?”易中海语气带着讥讽和强烈的不信,“要不是他在那儿胡说八道,危言耸听,你会变成现在这副样子?你会连基本的道理都不讲了?”
“那是因为我想开了。”一大妈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与易中海的激动形成鲜明对比。
“想开了?”易中海愣住了,这个词对他来说太过陌生,他无法理解,“你想开什么了?你想开了就可以不管聋老太太死活?就可以连饭都不给我做?”
他完全无法将“想开了”和眼前老伴的“冷漠”、“叛逆”联系起来。
一大妈看着他这副茫然而愤怒的样子,脸上讽刺的意味更浓了。
她不再激动,而是用一种近乎残忍的平静,剖开了血淋淋的现实:
“易中海,你还没明白吗?其实,不管那道士说的是真是假,是吉是凶,对我来说,都已经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