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里安静了几秒,随即爆出更响亮的哄笑。谢砚之笑得直打嗝:“修寒,怂了?”
萧夙朝低头看了眼怀里笑得抖的人,眼底的笑意浓得化不开,伸手掐了掐她的脸颊:“别笑了,再笑肚子该疼了。”
澹台凝霜捉住他的手,指尖在他手背上画着圈,声音里还带着笑:“谁让顾修寒活该,明知道舒儿最讨厌被人吵醒还作死。”
听筒那头,顾修寒大概是被叶望舒彻底镇压了,只剩下窸窸窣窣的动静,再没敢出声。倒是谢砚之还在不依不饶地调侃,祁司礼偶尔搭句腔,把个清晨搅得热闹非凡。
顾修寒大概是被叶望舒那句“睡书房”激得没了理智,听筒里忽然炸出他气急败坏的吼声:“澹台凝霜又不姓叶!我才是你老公!她一个外人凭什么替我老婆做决定?!”
话音未落,帐内的温度骤然降了几分。萧夙朝脸上的笑意瞬间敛得一干二净,下颌线绷得死紧,眼底翻涌着骇人的戾气,声音冷得像淬了冰:“顾修寒,再特么说一句。”
那语气里的杀意几乎要透过听筒渗出来,连带着群里都静得落针可闻。
紧接着,叶望舒的怒吼如同惊雷般炸响,比刚才骂顾修寒时更凶了十倍:“顾修寒!!!你找死是不是?!”
澹台凝霜被这两声怒喝吓得心头一跳,下意识地攥紧了萧夙朝的衣袖。她看萧夙朝的脸色黑得能滴出墨来,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忙不迭地凑过去,软着声音哄他:“别气别气,他就是被舒儿怼急了口不择言,脑子不清楚呢……”
说着又赶紧对着手机喊:“舒儿你也别气,修寒就是犯浑,我替他给你赔不是了啊!”
萧夙朝胸口剧烈起伏着,被澹台凝霜软软的指尖戳了戳心口,那股暴戾才稍稍压下去些。他一把夺过手机,对着听筒一字一顿地警告:“顾修寒,管好你的嘴。霜儿是朕的人,轮不到你置喙。再有下次,朕割了你的舌头。”
“顾修寒我看你是真不想活了!”叶望舒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像是气极了,“谁给你的胆子说我姐姐是外人?!你现在就给我滚过来跪祠堂!”
听筒那头传来顾修寒慌乱的辩解:“舒儿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
“闭嘴!”叶望舒根本不听,“从今天起你别想进我房门半步!”
澹台凝霜见势不妙,赶紧抢过手机打圆场:“舒儿,消消气,他肯定知道错了,你看他那怂样……”她偷偷抬眼觑了觑萧夙朝,见他脸色稍缓,又转向他柔声说,“好啦,别跟他一般见识,气坏了身子不值当,嗯?”
萧夙朝深深吸了口气,伸手将她按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顶,声音依旧沉得吓人,却没了刚才的戾气:“再让朕听见有人这么说你,朕当场掀了他的府邸。”
澹台凝霜在他怀里乖乖点头,听着听筒里叶望舒还在断断续续地骂顾修寒,谢砚之和祁司礼大概是怕事情闹大,正低声劝着,心里暗暗叹气——这顾修寒,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下怕是有得受了。
萧夙朝指尖在澹台凝霜手背上轻轻敲着,忽然话锋一转,对着手机慢悠悠地说:“既然顾修寒这么有精神,尊曜和恪礼的生辰宴筹备,就交给摄政王打理?”
听筒那头的顾修寒大概还在为刚才的事心虚,想也没想就应了声:“行。”话音刚落,似乎才反应过来这差事有多棘手,声音里顿时多了几分迟疑,“……是双生子那个生辰宴?”
“不然呢?”谢砚之在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大,拖长了语调调侃,“双生子九岁的生辰宴,怕是没那么容易办吧?更何况还是陛下的太子爷和睢王爷,哎呦呦,这俩小祖宗的脾气,想想都头大。”
祁司礼也跟着补充,语气里带着点同情:“说起来,尊曜如今都有一七八了,恪礼稍矮些,一七五的样子。不过恪礼一周前从马上摔下来,到现在还拄着个拐杖,脾气怕是比往常更燥。”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何止是燥。”凌初染接过话头,声音里满是无奈,“前几日去宫里见着,尊曜那孩子越腹黑阴险,小小年纪就懂得借刀杀人;恪礼倒是跳脱依旧,就是性情乖戾了些,稍不顺着就掀桌子,连陛下的面子都敢不给。”
澹台凝霜听得眉头直跳,伸手肘了萧夙朝一下,对着手机嗔道:“你也不管管你儿子!太能折腾人了!上次把御花园的锦鲤捞出来烤了,前几日又把太傅的胡子给剪了,再这么下去,宫里都要被他们掀了!”
萧夙朝低笑一声,捉住她作乱的手按在怀里,语气里带着点纵容的无奈:“随他们闹去,男孩子皮实些好。再说了,有顾修寒盯着,总能镇住。”
“凭什么又是我?”顾修寒的哀嚎适时响起,“我上次不过是管了恪礼一句,那小子就往我茶里撒胡椒粉!尊曜还在旁边帮腔,说什么‘摄政王叔叔皮糙肉厚,该尝尝人间百味’,我看这俩小子就是欠揍!”
“那你就揍啊。”萧夙朝挑眉,语气里带着点挑衅,“反正他们皮厚,抗揍。”
澹台凝霜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别教坏孩子。”说着又转向手机,“修寒你也别愁,我让御膳房多给你备些清心茶,实在扛不住了,就找你家舒儿帮忙——她治那俩小子,可有一套。”
听筒里传来顾修寒半信半疑的声音:“舒儿能治得了?”
“你试试不就知道了。”谢砚之笑得狡黠,“上次舒儿不过是瞪了尊曜一眼,那小子愣是乖了一整天,连恪礼都不敢跟他疯。”
“ok,我有计划了。”顾修寒的声音忽然透着股胸有成竹的狡黠,紧接着就是干脆利落的一声,“挂了。”
听筒里传来忙音,谢砚之啧了声:“这小子,用完就扔啊。”话锋一转,他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对着手机道,“对了朝哥,您那三儿子萧翊还管不管了?刚听小太监说,这混世魔王把景泰帝的胡子都给薅秃了……”
“什么?”萧夙朝脸色一变,刚才还带着笑意的脸瞬间沉了下来,猛地从榻上起身,“你先自己躺会儿,朕去慈安宫看看父皇。”他低头捏了捏澹台凝霜的脸颊,语气又急又气,“臭小子才三岁多点就敢造次,薅秃他皇爷爷的胡子?看朕怎么治他!”
澹台凝霜见他急得脚步都快了,连忙点头:“行,你快去看看,别让父皇气着。”
慈安宫里果然一片低气压。萧程乾坐在榻上,下巴光溜溜的一片,往日里打理得整整齐齐的花白胡子愣是没了踪影,只剩些短短的胡茬支棱着。他瞪着站在面前的小不点,气得手指都在抖:“臭小子!你才三岁多一点,胆儿肥得敢薅秃朕的胡子?!”
萧翊穿着件明黄色的小袄子,圆滚滚的像个糯米团子。他眨巴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小手还攥着几根薅下来的胡子,理直气壮地奶声奶气:“我父皇让的……”
“放屁!”萧程乾气得拍了下桌子,“你父皇小时候跟你皇叔,就没干过这档子混事!”他看着小孙子那副一本正经的模样,又气又笑,“还敢编排你父皇?说!是不是自己手痒想作妖?”
翊王殿下被当场识破,小眉头一皱,把手里的胡子往身后藏了藏,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不是我……是胡子自己掉的……”
“哦?”刚踏进殿门的萧夙朝听到这话,脸色更黑了,“自己掉的?那你手里攥着的是什么?”
萧翊抬头看见他,小嘴一瘪,眼眶瞬间红了,却梗着脖子不肯认:“就是掉的……皇爷爷的胡子不结实……”
萧程乾见儿子来了,气哼哼地指了指小孙子:“你自己问他!大清早的爬到朕膝头,说要给朕‘修剪’胡子,结果一把下去就薅秃了半拉!还敢说是你教唆的,我看他这混劲儿,跟你小时候挠朕龙袍的德性一模一样!”
萧夙朝额头青筋跳了跳,弯腰一把将萧翊捞了起来,在他屁股上轻轻拍了一下:“胆大包天的东西,连皇爷爷都敢捉弄?跟朕回去罚抄《弟子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