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先前吩咐的财树,属下寻来了。”夏栀栩垂着眼帘,声音平稳无波,只是紧了紧怀中的花盆——瓷盆边缘的冰裂纹路,竟与他此刻绷紧的神经有些相似。
话音未落,殿门“砰”地被猛地拽开。萧夙朝只松了松衣襟,墨凌乱地垂在颈间,眼底还残留着未褪的情潮,此刻却被骤起的戾气覆盖。他没半句多余的话,伸手便掐住了夏栀栩的脖子,指腹碾过对方凸起的喉结,力道狠得像要直接拧断那截骨头:“朕给你脸了?”
夏栀栩猝不及防被扼住呼吸,喉间出嗬嗬的闷响,怀中的财树晃了晃,几片新叶簌簌落下。他握着花盆的手愈用力,指节抵着冰凉的瓷面,却硬是没吭一声。
“陛下!”帐幔后的澹台凝霜匆忙坐起身,松垮的衣襟滑落肩头,露出一片被月光浸得泛白的肌肤。她嗓音带着刚醒的微哑,急忙解释:“是臣妾见御花园的财树长势好,特意让夏统领寻一盆来,不关他的事,陛下莫要动气。”
萧夙朝连眼尾都没扫她一下,另一只手夺过那盆财树,随手便往廊下掷去。瓷盆撞在朱红廊柱上四分五裂,潮湿的泥土混着断枝溅了一地。他猛地松开手,夏栀栩踉跄着后退几步,捂着脖子剧烈地咳嗽起来,颈间已留下几道清晰的指痕。
“滚。”萧夙朝的声音冷得像数九寒冬的冰,每个字都带着刺骨的寒意。
夏栀栩弯腰行了个礼,咳得说不出话,只捂着脖子快步退了出去,玄色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宫灯照不到的暗影里。
殿内一时静得只剩下烛火噼啪的轻响。澹台凝霜赤着脚踩在微凉的金砖上,走到萧夙朝身后,轻轻拉住他紧攥的衣袖,指尖划过他手腕暴起的青筋。她仰头望着他紧绷的侧脸,声音软得像团棉花:“哥哥~”
那声“哥哥”拖得绵长,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讨好。她知道他又犯了那独占的毛病,连旁人的影子都容不得落在她跟前。
最后几个字像裹了蜜的钩子,轻轻挠在萧夙朝心上。他眸色一沉,攥着她脸颊的手忽然滑下去,扣住她纤细的腰往怀里带。两人贴得极近,他能清晰地闻到她间混着的龙涎香——那是他平日里用的熏香,此刻缠在她身上,倒像是在宣示某种隐秘的归属。
“是么?”他低头,鼻尖蹭过她泛红的耳垂,声音哑得紧,“那朕现在想动,你也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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澹台凝霜眼波流转,指尖在他腰侧轻轻画着圈,声音里裹着几分狡黠的甜:“不知道陛下想动哪?”
萧夙朝低笑一声,胸腔的震动透过相贴的肌肤传过来,带着滚烫的温度。他低头咬住她的耳垂,气息灼热:“哪都想动,最主要的是办你。”
澹台凝霜却忽然收了玩笑的神色,伸手环住他的腰,把脸深深埋进他温热的胸膛,丝蹭得他颈间痒:“好啊,臣妾静候佳音。”顿了顿,她忽然想起什么,闷闷地问,“那财树……”
“你要那破盆玩意儿干嘛?”萧夙朝挑眉,方才被他砸烂的花盆还在廊下淌着泥水,实在想不通这小祖宗怎么突然惦记起绿植。
“做许愿树啊。”澹台凝霜往他怀里蹭了蹭,声音带着点小委屈,像只没讨到糖的猫儿,“人家没银子了。”
萧夙朝被她这副财迷模样逗得失笑,伸手从袖中摸出个绣着金龙纹的钱袋,往她手里一塞:“袋子里有卡也有零钱。朕给你开的亲密付跟副卡,这才几日就花完了?你个小财迷。”
澹台凝霜捏着沉甸甸的钱袋颠了颠,指尖触到里面硬质的卡片边缘,嘴角悄悄勾起,满意地“嗯”了一声:“差不多了。”
萧夙朝无奈地摇摇头,摸出贴身放着的手机——黑色的壳子上还沾着点她的脂粉香,锁屏是她前些天在御花园掐着桃花笑的模样。他指尖在屏幕上飞快滑动,递到她眼前:“开了。”
屏幕上亲密付的额度一串零晃得人眼晕,澹台凝霜扫了眼数字,心里默默换算——这数额,顶得上青云宗半年的税收了。她当即把钱袋往怀里一捂,像只偷到糖的松鼠,迅爬回被窝裹紧自己,还不忘朝他抛个飞吻:“老公最好了,ua~睡觉咯。”
萧夙朝看着她把自己裹成个粽子,哭笑不得:“朕呢?”
“手机留下,你走。”澹台凝霜探出头,冲他晃了晃手机,眼底闪着狡黠的光,“开始购物。”
“朕刚给你开了亲密付,你倒先摸朕的钱袋?”萧夙朝伸手捏了捏她鼓起的脸颊,语气里满是宠溺的嗔怪,“没良心,忒坏,损到家了。”他把手机塞进她手里,指腹轻轻刮过她的掌心,“密码是你生日。朕去冲个澡。”
“好嘞!”澹台凝霜头也不抬,指尖已经点开了购物软件,屏幕的光映在她脸上,笑得像只偷腥成功的狐狸。
帐幔外传来水声时,她正对着一件镶珠的披风犹豫——是选赤狐毛的,还是白貂毛的呢?怀里的钱袋硌得人安心,手机屏幕上的额度更是让人底气十足。她咬着唇笑了笑,反手把两件都加了购物车。
反正……她的陛下,最疼她了。
萧夙朝披着松垮的锦袍走进来,梢还滴着水,带着沐浴后的水汽与清冽的皂角香。他走到床榻边,弯腰揉了揉澹台凝霜的顶,声音带着刚出浴的慵懒:“乖宝儿,帮朕吹吹头。”
澹台凝霜从床头摸出吹风机,插上电按下开关,暖风吹散潮湿的水汽。她指尖穿过他乌黑的丝,动作轻柔得像在打理一件稀世珍宝:“好呀。”
热风卷着他的梢拂过她的手背,萧夙朝侧头看她,手机还被她攥在手里,屏幕亮着购物车的页面。他低笑一声,捉住她空闲的那只手,往自己掌心按了按:“都买了什么,朕的乖宝?”
澹台凝霜的指尖在屏幕上划了划,忽然凑到他耳边,声音甜得腻:“没买呢,都在待付款里。”她仰头望他,眼尾泛着水光,像只讨食的小兽,“哥哥帮人家把购物车清了嘛,好不好?”
萧夙朝被她这声“哥哥”喊得心头软,反手捏了捏她的脸颊:“行。”他瞥了眼窗外渐深的夜色,语气沉了沉,“明日要处理的那些雪女,朕今晚先炼化了,你乖乖睡觉,别等朕。”
澹台凝霜鼓了鼓腮帮子,把吹风机往旁边一放,伸手勾住他的颈:“那哥哥也要早些歇息,不许熬太晚。”她指尖划过他颈间的水珠,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对了,炼化时会不会伤着自己?”
“放心。”萧夙朝低头在她额间印下一个吻,带着水汽的微凉,“不过是些杂碎,片刻就好。”他拿过她的手机,指尖在屏幕上快点了几下,待付款的红色数字瞬间清零,“睡吧。”
澹台凝霜看着清空的购物车,眉眼弯成了月牙。她往被窝里缩了缩,把被子往他那边推了推:“那我留盏灯等哥哥。”
萧夙朝灭了床头的烛,只留廊下那盏宫灯的光透过窗纸渗进来,在地上投下朦胧的影。“不用。”他替她掖好被角,声音轻得像叹息,“睡你的,朕回来时自会轻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