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评院,这座象征着大胤王朝文脉传承的庄严之地,此刻却如同一锅沸腾的粥,彻底乱了套。
原本肃穆的氛围被一阵阵喧嚣的争吵声撕裂,空气中弥漫着墨香与汗臭味,夹杂着几丝不易察觉的阴谋气息。
“伪造!这一定是伪造!《凰影手札》乃国之重器,岂容尔等随意篡改!”一个老翰林指着桌案上散落的纸张,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唾沫星子横飞,恨不得当场表演一个“口诛笔伐”。
“放肆!老夫乃考评院副使,难道还会自污清名不成?倒是你,成日里只会抱残守缺,新政推行寸步难行,我看你才是居心叵测!”他对面,一个身穿藏青色官服的中年男人毫不示弱,声色俱厉地反驳道,眼神闪烁不定。
这场内乱的导火索,正是那本被奉为圭臬的《凰影手札》。
有人举报,考评院内流传的手札乃是伪作,意图以此蛊惑人心,动摇新政根基。
旧党文臣与考评院副使沆瀣一气,狼狈为奸,妄图借此机会将新政扼杀在摇篮之中。
就在双方争执不下,几乎要上演全武行的时候,一道清冷的声音如同利剑般划破了混乱的空气。
“不必争了,真假与否,一验便知。”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穿素色衣裙的女子,缓步走入大殿。
她身姿纤弱,面容苍白,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正是林清梧。
“林清梧?你竟然还敢出现!”那考评院副使脸色一变,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便被阴狠所取代,“来人,将她拿下!她与伪造手札一案脱不了干系!”
几个护卫立刻上前,想要擒住林清梧。
然而,还没等他们靠近,就被一道身影拦了下来。
沈砚之身披银甲,手持长剑,如同天神下凡一般挡在林清梧身前,目光如炬,威风凛凛。
“我看谁敢动她!”他一声怒喝,如同平地惊雷,震得众人耳膜麻。
“沈砚之!你这是要造反吗?!”考评院副使色厉内荏地吼道。
“造反?本将军只是奉旨捉拿乱党!”沈砚之冷笑一声,手中长剑一挥,“来人,封锁考评院,任何人不得进出!”
随着他一声令下,无数士兵涌入考评院,将所有出口团团围住。
林清梧看着眼前剑拔弩张的场景,心中却异常平静。
她从袖中取出一张泛黄的纸页,正是她从母亲遗物中找到的《凰影残页》。
“诸位请看,此乃真正的《凰影残页》。”她举起手中的纸页,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的耳中,“我将以残页比对真迹,让一切真相大白于天下!”
说着,她走到桌案前,将《凰影残页》与桌上的手札碎片进行比对。
众人屏住呼吸,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动作。
只见林清梧神情专注,目光如炬,仿佛一位技艺精湛的工匠,正在修复一件珍贵的文物。
她的手指轻轻拂过纸页,感受着纸张的纹理与墨香,
“《凰影手札》用纸乃是上等的宣纸,质地细腻,吸墨性强,而这份伪作,用的却是粗糙的桑皮纸,两者手感截然不同。”
“《凰影手札》的落款,是先帝亲笔所书,笔力雄浑,气势磅礴,而这份伪作,模仿得拙劣不堪,简直是对先帝的亵渎!”
林清梧的声音掷地有声,如同利剑般刺穿了伪作的谎言。
随着她的指证,考评院副使的脸色越来越苍白,额头上的汗珠也越来越多。
“一派胡言!你这是血口喷人!”他声嘶力竭地辩解道,但声音却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是不是胡言,自有公断。”林清梧冷笑一声,将目光转向那些旧党文臣,“各位大人,你们与这位副使沆瀣一气,伪造手札,意图颠覆新政,难道还不束手就擒吗?”
那些旧党文臣面面相觑,
他们知道,大势已去,再狡辩也无济于事。
就在这时,一个威严的声音从大殿外传来。
“朕倒要看看,是谁胆敢在考评院兴风作浪!”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景琰身穿龙袍,缓步走入大殿。
他的脸色阴沉得可怕,
“陛下恕罪!”考评院副使与旧党文臣连忙跪倒在地,瑟瑟抖。
景琰走到桌案前,拿起桌上的手札碎片,仔细端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