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样能换出高价?”队伍里有赶路赶到不耐烦地爆了怨气:“万一汉皇以此为借口,向我们压价又该如何?”
“压价就压价!他就算压五成的价也可以丢出保我半生荣华富贵的金银珠宝。”领路的匈奴人立刻回道:“你要是对我的做法产生异议,可以离开这个队伍。”
只是他们本就是与右部为敌,不可能放离开的人走出视线。
对方只是发发牢骚,还没想在这里丢命。
一旦进了焉耆以南的大汉据地,就有人去查清他们到底是谁,并且接手军须靡这重要人质。
“这里怎么全变样了。”去过汉朝的匈奴人已数年没来靠近大汉的楼兰地,结果这里除了几个西域人在正常营业,就是在此歇息一晚的汉商,以及搬迁建筑材料的汉军工匠。
“楼兰人呢?被杀光了?”接应的汉商给他们定了最好的谒舍。这群糙了几个月的匈奴人在领头的房间窃窃私语,犹豫着是前往汉中亲自交货,还是在此拿钱走人。
“不如咱们拿钱走人吧!”路上遇到的汉商只有三十骑兵就让人生畏,如今遇到装备更好,数量更多的汉军,有可能被里头的军痞黑吃黑掉:“经祁连山道前往汉地的小路难走,咱们还是……”
在座的匈奴人对视一眼,最后选择拿钱走人,不要赌命。
“确定了?”接应的汉官带着一个小吏装扮的西域人过来会谈,得到对方的一致肯定后对恍惚的军须靡验明正身。
值得庆幸的是在河套战后,大汉手里的匈奴俘虏和定居大汉的西域人里有人见过军须靡的样子。帮忙认真的西域小吏用乌孙语和军须靡交流了会儿,然后有医家上前捏骨看牙,确定对方的外表特征与年龄、身份大致匹配。
“是本人吗?”
“不敢说十成十,但也有七成的把握确定是军须靡本人。”
“怎么是七成呢?这就是军须靡本人。”领队的匈奴人有些急切。
汉官没有理会对方,而是等待医家的体检报告:“还健康不?”
全副武装的医家摇了摇头,紧锁的眉头难以展开:“你有没有使用一些不好的药?如opium果膏制品?”
军须靡的表情一愣,犹豫后还是没有道出实情:“未曾。”
一旁的匈奴人生怕肉票卖不出个好价钱,抢答破了军须靡的假话:“他途中曾发过一次羊癫疯。”
“羊癫疯?”医家问道:“他家族有羊癫疯史吗?”
“没有。患羊癫疯的哪能当上一国之君?”
因为幼儿的羊癫疯初发于二十岁前,而且除了家族史还应该考虑环境因素,所以靠这点信息还不能判断军须靡是羊癫疯或……
“夏日图在绑架我时给我用过让我抽搐的秘药。”眼看对方要断他是羊癫疯,玩大发的军须靡赶紧圆谎:“我这年纪哪里知道opium果膏是什么味道,也许那时就已被人下了毒药。”
医家的眉头随之松开,但却紧了汉官的眉头。
这个小子,一看就非安分守己之辈。
随行的汉吏提上装满糖引的包裹,足以让在场的匈奴人换到属于他们的金饼。
“有五万之巨?”
“如假包换的五万。”
汉吏回道:“你可以现场验证。”
按照1糖引换10斤糖块的操作,如果他们操作得当,换到的可不止五万。
“……汉皇爽快,希望还有合作的余地。”
拿到钱的匈奴人也不逗留,没过夜便分散逃亡西域之北。
“有必要把我们当成豺狼虎豹吗?”第二天才启程送人的汉军不免嘀嘀咕咕:“担心我们黑吃黑啊!”
回收糖引的手续无比复杂,他们就算有能力去黑吃黑,也无法将黑钱洗净。
“除了这乌孙的小子,还有谁随咱们回去?”在此呆了两三年的汉军摸摸粗糙的脸蛋,想着回去一定要把身上搓个五遍有余:“楼兰的那位上了车不?还有莎车、若羌、精绝等地的国主?”
“楼兰的被安归亚压上车,其他的愿自费前往。”
“是吗?那还真是可惜咯!”
对方的话让军须靡感到不解。
但很快有事实解释他的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