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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台暗涌(第1页)

&esp;&esp;“现实世界的家人也在看这个月亮吗?”&esp;秋安的声音被风扯碎,散在防护栏外的虚空里。

&esp;&esp;她想起母亲的总是分享有趣的视频,而奶奶每到中秋,说‘月亮圆了,该给安安寄桂花糖了’。

&esp;&esp;此刻的月亮虽不圆满,却实实在在地悬在头顶,或许在异时空之外的窗台,家人的目光正穿过同一层月光,落在她此刻坐着的台阶上。

&esp;&esp;喉间忽然泛起涩意。秋安蜷起腿,下巴抵在膝盖上,望着月亮在云层里忽明忽暗。

&esp;&esp;如果完不成任务这个念头刚冒头,便被她狠狠掐断。可月光却像知道心事般,愈发清亮,把她投在地上的影子拉得老长,影子的轮廓微微发颤,像要融进月色里。

&esp;&esp;她望着月亮,忽然想起奶奶常说的话:‘月亮底下没有走不通的路,人啊,总得朝着有光的地方走。’

&esp;&esp;风忽然大了些,卷起天台角落的枯叶。秋安站起身,拍掉裤腿上的灰。她抬头再看月亮,缺角处不知何时被薄云补上,圆得像玉盘,柔光漫下来,把整个天台浸成温润的玉。

&esp;&esp;“就算暂时回不去”她对着月亮轻轻呼气,白雾在月光里消散,“应该至少我们还共享着同一片月光啊”

&esp;&esp;话音未落,楼梯处传来一阵脚步声和说话声,

&esp;&esp;‘嗯?怎么是余烟舟的声音?’伸到半空的脚猛地蜷回。

&esp;&esp;看两人已经到达楼梯口,左右瞧了没法躲避,只能赶忙蹲下以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esp;&esp;暮色从天台防护栏的网格里漏进来,在楼梯拐角织出张灰蓝色的网。余砚舟的身影嵌在网中央,手工定制的皮鞋尖擦着台阶边缘,鞋面上的鳄鱼纹在廊灯下泛着冷光。

&esp;&esp;他指间夹着的雪茄燃到后半截,烟灰簌簌落在银灰色西裤上,却恍若未觉,只垂眸盯着景云手中的手机,指节轻叩楼梯扶手的节奏,像极了审讯室里的测谎仪。

&esp;&esp;“那批货是不是跟着货轮走了?”&esp;余砚舟的声音带着几分习惯性的冷肃,尾音却似浸了冰的丝绸,在&esp;“货轮”&esp;二字上轻轻扬起,隐约透着金属般的冷硬质感。

&esp;&esp;景云的腰杆挺得笔直,“是的少爷,”

&esp;&esp;“明货与暗货已于京都时间上午10:00整登船,货轮编号js-07,15:00出港。大西洋航线接应点已部署叁组人马,携带”

&esp;&esp;他忽然顿住,余光扫向余砚舟微蹙的眉峰,立刻转口,“总之各环节就绪。”

&esp;&esp;余砚舟指尖的雪茄突然明灭,火星在阴影里划出半道猩红的弧。

&esp;&esp;“走什么路线?”&esp;余砚舟微微挑眉,睨了景云一眼,眉梢间尽是不耐。

&esp;&esp;他简短开口,皮鞋跟碾过台阶上的烟头,橡胶底与地面摩擦出刺啦声响。

&esp;&esp;秋安注意到他裤脚沾着烟灰,那抹灰褐在熨烫笔挺的西裤上格外刺目,像幅精致油画上溅了滴墨。

&esp;&esp;“曼德海峡南线。”景云的声音低了半度,

&esp;&esp;“虽然近期有武装冲突,但根据卫星监测,反政府武装控制区每日10:00-14:00有叁小时停火期。江家与当地军阀有交情,也已向当地军阀支付过路费,通行率预估90。”

&esp;&esp;他掏出手机,屏幕亮起时,秋安瞥见地图上跳动的红点,像极了游戏里标记敌人的坐标。

&esp;&esp;“90?”

&esp;&esp;余砚舟忽然冷笑,笑声里含着冰碴子,恍若秋安此刻胸腔中翻涌的震动

&esp;&esp;“景云,你该记得去年波斯湾那票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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