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他准备,亲自去找她的。
闻言,素衣少女没有再靠近,停在他身前三丈远。
玉冠银甲少年,手持浮沉剑。
画酒声音很轻,落到地上:“珈泽哥哥,非要置我于死地,对吗。”
这个问题的答案显而易见,画酒觉得问了句废话,转动手腕,祭出神武刀。
血红神刀光芒沉暗,未开刃般,内敛古朴,在少女手中,显得格外沉重。
但画酒稳稳握住了它,不后退分毫。
珈泽沉默地想,他不想让她死。
可是,他同样不能让她活。
画酒明白他的无言缄默。
有时候她也不解,为什么她想救的人,一心只想杀她?
可世上并不是每件事,都非要弄清答案。
少女的眸光,变得坚定:“不论如何,你是我的亲人,我也曾认真,把你当做哥哥对待。”
或许很多人觉得,她软弱好拿捏。
实际上,她认定坚持的东西,不会轻易改变。
谁背叛她,她绝不原宥,连宴北辰在这里,也是同样待遇。
画酒从未原谅,只是生命尽头,她放过他,也放过曾可笑的自己。
珈泽终于抬起眼,语气轻飘飘的,像是某种嘲讽:“谁稀罕?”
谁稀罕当她的亲人,当她的哥哥?
画酒没有流露不满,提刀划破掌心,以灵力鲜血,点燃沉寂。
神武刀瞬间红得滚烫。
利刃见血,新发于硎,锋芒毕露,带着杀戮与威慑之意。
画酒手心全是血,痛感早就不重要。
她抬眸看向珈泽,神情坚毅,继续未完的话:“我们有着相似血脉,所以我不能允许,轻易被你杀死。父亲昏迷不醒,如果你非要杀我,那么你,也得把命留在这里!”
画酒横刀,劈向珈泽。
火红灵力旋风斩去,催散黑云,如寂寂之灯,照彻天地。
画酒不愿为任何恨她的人去死,也不甘心,用死成全任何人。珈泽也不行。
须臾的静默,刀风斩来前,珈泽举起剑,淡蓝灵力开闸泄去,如游龙入水,迎击火红之凰。
灵力相撞,无异于冷水泼入热油,沸腾灼烧。
一瞬间,像有无数扭曲的灵魂,从地下爬出来,扯着嗓子怪叫。
对死寂的苍野界而言,这不是生机,只代表杀意,涤荡千里。
巨大的冲击,扬起画酒额边碎发。
她咬牙抵住劲波,翻身立稳,又是另一刀,毫不留情斩去,不给珈泽喘息之机。
刀光袭去,珈泽侧身闪过,只堪堪擦中脸侧。
少年生得清润,面庞立时见血。
白玉微瑕,妖冶艳丽。
珈泽擦去脸上血迹。
指腹血红,让他眼底浮现薄怒。
少年跃上云层,举剑俯视下方,不容撼动。
画酒没有贸然追上。
她抬头注意到,上空雷云汇聚,像是某种噩耗的前兆。
劫雷。
画酒握紧神武刀。
但不是她的劫雷,唯一的可能是,这是珈泽的。
画酒觉得有些可笑。
这就是她的哥哥,因为她有九琉神心,治愈系神脉,所以他不惜冒死,也要在劫雷之下,亲手杀她。
想及此,画酒神情难免泄出一丝悲伤,但她很快调整好,变得面无表情。
想要她的命,自凭本事来拿!
画酒举刀斩开云层,直劈珈泽命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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