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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西里委屈巴巴地皱了皱鼻子，“我这不是想显得正式一点嘛……”

莫德里奇继续跟他斗嘴，“所以亮相仪式那天你没出幺蛾子多亏了俱乐部给请了化妆师是吧？亏我居然信了你的邪以为你改了性子……”

安东尼沉默着看了眼手表，忽然觉得自己守时也不是什么好习惯。

好在，莫德里奇打理长发早已经是一把好手了，倒是确实没有让安东尼等上太久。

很快，瓦西里就恢复成了那副最长出现在镜头里的、金发披肩的形象。

只不过，在瓦西里被莫德里奇盯着换回西服之前，安东尼拍了拍随行的摄影师，“稍等稍等，我们先拍几张瓦西里的常服照片。”

“报道里看着用！”

瓦西里欢天喜地。

莫德里奇则看着穿得跟个蓝精灵似的瓦西里美滋滋地摆姿势拍照片，惨不忍睹地以手掩面，暗暗懊恼自己没有再早些来。

小小的插曲过后，瓦西里在新世界的第一次专访，如约开始了。

瓦西里和记者在自家客厅里的沙发上坐下，完全没有被邀请的莫德里奇也跟着入座，坐在了不会入镜的位置。

似乎是感受到了《马卡报》的记者和摄影师疑惑的目光，莫德里奇不太自在地轻咳了一声，“那个……我不会打扰采访的，你们当我不存在就好。”

……真是的，那你为什么不能直接“不存在”呢？

当然，想归想，成熟的媒体人们体贴地什么也没说。

安东尼清了清嗓子，正式开始了今天的访谈，“在采访开始之前，我首先想要恭喜瓦西里，也恭喜克罗地亚。”

“恭喜克罗地亚收获了世界杯冠军，也恭喜瓦西里荣获世界杯金靴。”

莫德里奇让“当他不存在”，安东尼也当真没有顺带恭喜他。

但是瓦西里得到恭喜的第一反应，是面有得色地去看莫德里奇，在被对方瞪了一眼之后才有些腼腆地冲安东尼笑了笑，再谢过了对方的道贺。

“你来到皇马才只有半个赛季了。有人说，如果足球世界有童话，这篇童话的名字一定就叫作‘瓦西里’。”安东尼有些感慨地注视着这个自来到皇马，就在不断震惊着他们这些足球媒体人的少年。

“从第四级别联赛到银河战舰，从西丙替补到世界杯金靴，瓦西里，你这半年的旅程，在每一个足球从业者看来，都是一个毫无疑问的奇迹。”

“你走过的每一步，对于其他球员而言，都可以是无法逾越的天梯。可是你似乎就是这么轻而易举地迈了过去。”

“我想全部人在看到你的履历的时候，心头都有着同样的疑问——大家一定都想知道，这一切都是怎么发生的？”

“皇马是怎么发掘你的？”

“像你这样的一颗明珠，从前为什么会在西丙蒙尘？”

安东尼的问题，让瓦西里和莫德里奇，同时心头一颤。

却是为了截然不同的原因。

这是瓦西里最害怕被问到的问题，也是他自弄清楚了两个世界的差别，就明白自己绝不可能避开的问题。

以他的天赋和实力，此前一直混迹于低级别联赛，甚至连西丙主力都混不上，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好在，既然早预料到了这个问题，足足半年的时间里，瓦西里也已经编造好了还算合理的借口。

安东尼提出的问题，也同样困扰了莫德里奇许久。

不同的是，莫德里奇早就察觉到瓦西里身上有古怪，也早就说服了自己不要深究。

其实他一直渴望着这个问题的答案，却从来不敢探寻。

可是现在，既然记者问出来了……莫德里奇默默握紧了拳头，用一种隐含着担忧和期盼的目光看向了自己的男朋友。

莫德里奇目光中透露出的小心意味，则让瓦西里的心脏又是一颤，以至于连说出早已经准备好的瞎话时，都磕绊了一下。

“之前一直在西丙是因为我……嗯、发挥不稳定。”瓦西里抬手挠了挠脑袋，貌似有些不好意思。

“那个什么……神经刀嘛！”

“我以前踢的一场好一场差的，踢皇马的那场国王杯刚好状态很好，就被留意到了。”

竟然是这么简单的原因？

安东尼愣了一下，然后迅速追问，“但是你在加盟皇马之后好像一直踢得很好？”

“你觉得自己现在还存在状态不稳的问题吗？这是否会是一颗定时炸弹？”

“是因为卢卡。”瓦西里闻言，冲坐在旁边沙发上的莫德里奇甜甜一笑，“因为卢卡和克罗地亚。”

“那场国王杯比赛后，卢卡特意回到帕萨龙找我，他说我踢得很棒，还告诉我克罗地亚需要我。”

“我就觉得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卢卡邀请我去皇马试一试，我去试了，然后就成功了。”

好吧，这也不能说完全是瞎话，瓦西里有些心虚地安慰自己。

至少，在甚至还没有弄清楚皇马是什么级别的球队的情况下，他之所以愿意接受莫德里奇的建议去皇马试训，确实有部分原因是为了帮助这个世界“连队长都在第四级别联赛沉沦的克罗地亚”。

莫德里奇知道，瓦西里现在说的至少不全是真话。

如果真的如他所说是被自己和克罗地亚激励到了，瓦西里就不会跟他说什么“我的家人朋友不在了”“我的克罗地亚不一样了”的怪话，也不至于在萨格勒布火车头俱乐部门口情绪失控。

但是瓦西里给出的理由，让近来沉浸在爱情里的莫德里奇，心头的粉红泡泡蹭蹭直冒，一时间也想不了太多。

而且无论莫德里奇是怎么想的，瓦西里给出的理由已经足以骗过媒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