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姐,自从您离开,霍总的笑容真的变少很多。”
沈颜卿刚刚酝酿好的悲伤情绪,有破功之感,“停车吧,你还有心思背助理经典台词,我看霍星来根本就没事。”
余墨这才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沈小姐,霍总在雅菲纳感染的并非疫情。”
沈颜卿顿住,又被霍星来的生死牵动起情绪,“那他在雅菲纳发生了什么?”
“不知道沈小姐,有没有听说过钻石杀人。”
瞬时,沈颜卿的心跳漏了一拍。
‘钻石杀人’的字眼,更是对于单纯的女孩子来说,陌生到犹如两个世界会发生的事。
“您看了麦医生的实验报告,就会明白一切了。”
白色的A4纸张,烙印着官方的证明信。
清晰描述了,钻石材质虽然坚硬,结构却异常脆弱的特点。
只需重击便可碎成粉末,混入有色酒水或置于不易被发现的食物中服下,即会因为亲油性的特征附着于胃黏膜之上,长期摩擦从而钻破胃壁。
典型的胃出血死亡特征,放在时常参加酒会应酬的人身上,甚至可以避开法医正常尸检。
“所以,霍星来他”沈颜卿抑制不住地颤抖。
毕竟这一切对于她来说,就像闻所未闻的骇人血腥故事。
余墨:“霍总也是为了找出内应,万不得已”
沈颜卿的泪腺都瞬间决堤,“他是不是傻,都不能假吃吗?”
余墨赶紧给沈颜卿递纸巾,“所以,我也贸然来见您。希望您见到霍总,能对着昏迷的他说说话,让他有点活下去的动力。”
沈颜卿眉头颤动着,抽噎问道:“他走的时候,是不是就打定主意了。所以我才收到一笔巨额转款。”
余墨沉重点头,“那些钱,都是霍总去往雅菲纳之前,让律师公证转移的。其中还有霍总个人持有的霍氏集团股份,名下房车,都已经自愿赠予沈小姐。这些合同文件,我晚几天,统一转交给您。”
沈颜卿紧捂住脸,泪却从她指缝溢出,“他是不是傻!”
“霍总是真的在乎您。就连本该跟随霍总去往雅菲纳的私人保镖,也全部留在美国秘密保护您。”
沈颜卿这才想起,她一直感觉有人跟踪她。
现在想来,应该就是霍星来留下的保镖。
“霍总就是怕自己回不来,所以给您置备好所有生存的资本。”
沈颜卿觉得心脏像是被热油烹了一下,整个人如置雪窖冰天之境,那种一面炙烤一面寒刺的情绪,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因为她十分明白,霍星来此举的动机在何。
他是在回应从前,她气急时说:对他的感情仅是无路可走时的利用。
所以霍星来才将巨额资金和霍氏股份转到她名下,为她填补未来金融路上的坑洼,也给她资本的支柱。
这时车子终于抵达医院,沈颜卿已经迫不及待见到霍星来。
但情况似乎比她想象中的还要糟糕。
推开特护病房的门,霍星来就躺在病床上。
她肉眼可见从前体格健硕的男人,现在单薄得像一块枯槁。
他脸色苍白,腮骨凹陷,即使是紧闭着眼睛也能看到掩盖不住的青灰。抿平拉直的唇角,也仿佛带有死亡的消磨。
唯一证明他还活着的,是微弱到可以忽略不计的气息,和停靠在床边的心率监护。
余墨又递上一个方盒,“这是霍生在雅菲纳,病痛之余给您写的一些信。他怕再也见不到您,就”
沈颜卿那刻感觉自己接过的不是信,而是重如铅块的巨石。
她用最后一点力气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对余墨说道:“我想一个人在这里。”
余墨点头,然后迅速为她带上门,离开。
病房终于只剩下他们两人,明明近在咫尺,却又像是相隔万里。
她坐到霍星来床边,看着似是陷入昏睡的人。
展开一封封信件。
「卿卿:
见字如晤。
本来想给你发微信,但你拉黑了我。想来这个时间也会惹你不快,不如改为书信。
庸人该自扰。
雅菲纳今日暴雨,让我想到你住进太平山顶的第一晚。
一直没告诉你,自你来后,我的身边像是终于有了色彩。
对不起,是我的无能,将你弄丢了。
爱你的罪人霍星来」
沈颜卿是皱着眉看完的,她几度被泪水模糊了眼眶,短短几行字,却像看了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