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则眠呛咳一声。
不是,陆灼年怎么又发现了?
这次他可没说漏什么吧,一共才见了两面,成熟版龙傲天又贼高冷,他一共也没和陆灼年说几句话。
怎么又双叒叕被看出来不对劲了。
这也太敏锐了吧。
陈则眠摸过杯架上的水瓶,来了个战术喝水:“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听不懂吗?”陆灼年眸光微转,眼神在陈则眠滑动的喉结一扫而过,淡淡道:“真听不懂的话,你应该说确实早就认识了,因为我们十年前就见过。”
陈则眠没想到陆灼年句句都是陷阱,而他处处皆是破绽!
他有点想跳车逃跑了,可惜他就是司机,根本无处可逃。
陆灼年若无其事地收回视线:“别紧张,我就随便问问。”
陈则眠咽了下口水,岔开话题道:“你明天几点上班,我去接你。”
陆灼年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食指关节,转过脖颈看向陈则眠,目光阴冷森凉,仿佛一条盯准猎物的蛇:“不是要帮我治病吗,回陆宅可以慢慢治。”
陈则眠心跳都停了半拍。
他和陆灼年的治病地点很多,但唯独没有陆宅。
陆宅象征着陆家权力,仿佛是家主的专属领地,陈则眠每次陆宅去做客,都有种这是‘陆自瑧家,不是陆灼年家’的感觉,因而从来不曾留宿。
他潜意识里很排斥陆宅主人的权力转移,因为这份转移充满了继承的意味,标志着陆自瑧的离世,也标志着陆灼年不得已的成长。
“去酒店吧,”陈则眠抿了下嘴唇:“酒店东西比较全。”
陆灼年每一句话都是试探:“你怎么知道陆宅没有?”
陈则眠:“……”
“可颂两年没回京市了,他和我再熟,也不可能对我的私生活了如指掌,最多只知道我身边没人,”陆灼年靠在椅背上,好整以暇地观察陈则眠的表情:“所以你的消息来源是哪里?你是怎么知道,我从没带人回过陆宅。”
在面临无法回答的质问时,陈则眠再次进入托管状态,开启了胡言乱语模式:“您看着就特别洁身自好,清心寡欲,和那些会随便带人回家的纨绔子弟不一样,而且您身上有种,呃,怎么说呢,特别干净的气质。”
陆灼年撑手听陈则眠胡扯:“有多干净?”
陈则眠硬着头皮往下掰,想到哪句说哪句:“就是很干净,清爽冷冽,与众不同,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风霜高洁,水落石出。”
陆灼年轻笑一声:“真有文化,还会背诗呢。”
陈则眠不说话了,因为他发现陆灼年好像是故意在逗他。
他不开口,陆灼年自然也不再多言,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垂着眼若有所思。
陈则眠真想跪下来求他别思了。
否则以陆灼年的洞察力和想象力,自己的身份估计又要岌岌可危了。
危机感的催逼下,陈则眠的车技达到顶峰,一路风驰电掣开到陆宅,车都没停稳,扔下一句‘我明天来接你上班’就跑了。
从陆宅离开后,陈则眠直接约了萧可颂,邀请他以军师的身份共商大计。
萧可颂郑重出席了本次活动,将会议地点拟定在新开的夜场,并将此次会商主题命名为‘逐鹿’。
听见陈则眠说他因为面临身份暴露危险而紧急撤离时,萧军师对此表示了不解。
“你跑什么呢?”萧可颂晃了晃酒杯:“他发现了不是好事吗?灼年谨慎多疑,你自己跟他说,他还不一定信呢。”
陈则眠叹了口气:“不是这么简单的。”
现在陆灼年是半黑化版本,还不知道那个世界的事,就已经万分难搞了,要是再知道另一个世界的自己父母康健、朋友俱在,岂不是更得完全黑化。
萧可颂点点头,深以为然道:“是这么个道理,要是我在这边受苦受难的,却得知其他时空的自己过得更好,比起欣慰,更多的肯定是嫉妒和不平衡,就‘凭什么啊,凭什么他就要什么有什么,凭什么他比我幸福’,这种感觉可能更多一点。”
陈则眠耸肩摊手:“对啊,这时候要是有个自称你其他时空的爱人出现,你第一反应是高兴还是生气。”
萧可颂认真思索了几秒,给出一个出乎意料的答案:“是恼怒吧。”
陈则眠愣了愣:“恼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