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晚等到九月开学,他就可以回来了。
可惜和上次一样,都没有机会和陆灼年他们当面道别。
下午在球馆领完奖,陈则眠只来得及匆匆打了个招呼,就和队友一起退场了,陆灼年他们也要继续训练,双方约好等忙完再见。
人好像很容易有一种错觉,就是这次分开只是暂时的,只要想见就能很快见到对方。
可事实并非如此。
训练的球馆那么近、驻地离体育馆也不远,但就是忙忙碌碌的,到最后也没抽出时间来好好道别。
就像五岁时的陈则眠怎么也想不到,只是和往常一样去幼儿园,等放学就能和陆灼年一起玩,日复一日想来都是如此,怎么就偏偏那天出了差错。
要是能留下看决赛就好了。
都怪他们学校太穷,只能订明天的特价机票。
陈则眠翻了个身,还是睡不着,拿起手机给陈轻羽发了条微信。
【爸爸,我能晚两天回去吗?】
消息刚发出去,陈则眠手机就震了起来。
是他爸。
队友都还在聊天,陈则眠就没出去,直接接了电话。
陈轻羽的声音从听筒中传出:“儿子,玩儿什么呢?”
陈则眠说:“没玩啊,准备睡觉了。”
陈轻羽‘哦’了一声:“行吧,那你在京市等我,明天我过去。”
陈则眠坐起身:“你休假啦。”
陈轻羽说:“之前是想等你打完比赛,带你出去玩玩的,你既然想在京市玩,那就回去待几天也行,爸爸好不好。”
陈则眠特别高兴:“太好了老爸,明天陆灼年他们队决赛,我就在体育馆这边,你明天几点到,用我去接你吗?”
陈轻羽低笑道:“和你朋友玩吧,你爸都三十多了,不用人接也丢不了,到了我去找你。”
陈则眠赶紧说:“那你明天早点给教练打电话,我就不跟他走了。”
陈轻羽应了声行。
陈则眠刚挂断电话,忽然发现整个宿舍都静了下来。
2号队友从上铺探下一张幽怨的脸:“陈则眠,你背叛组织,竟然把你爸摇来陪你看决赛。”
陈则眠:“……”
4号队友痛心疾首:“好你个陈则眠,长得眉清目秀,背地里竟然偷偷做爸宝男!”
“我没有偷偷做,我都是光明正大地做,”陈则眠斜靠栏杆,超不经意地炫耀道:“而且我没有让我爸来哦,是我爸主动休假要带我玩的。”
一石激起千层浪,队友们霎时怨声载道。
3号队友瘫在床上:“我也好想看决赛啊,本来觉得体育附中没悬念,但看半决赛你朋友他们那架势,分明也是冲着夺冠去的啊,这打起来肯定超好看。”
“穷逼学校,为了省点钱不做人。”
1号队友长吁短叹:“咱们出生入死一整年,连场决赛都不给看,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陈则眠保证:“我明天会给你们录像。”
队友们这才满意,暂时放过陈则眠,又去聊别的话题了。
陈则眠再次摸出手机,在群里编辑了一条消息,告诉陆灼年他们自己明天不走了,会看他们的比赛。
消息还没发送,陈则眠手机就又响了。
这一次,屏幕上跳动的是萧可颂的名字。
陈则眠接通电话:“可颂,怎么这么晚了还不睡,明天不是还要打决赛。”
萧可颂只说了四个字:“你看窗外。”
陈则眠心念微动,翻身下床,跑到宿舍窗边,撩开窗帘,外面是无尽的夜色。
星前月下,烛光点点。
萧可颂单手捧着蛋糕,仰头朝陈则眠挥手:“陈则眠,我们来给你庆功了!”
烛光在风中闪烁,柔和了静谧的夏夜,温馨又浪漫。
陆灼年和叶宸也站在宿舍楼下,在茫茫夜色中看不清面容,影子被月光拖得很长。
萧可颂手机开了扬外放,被叶宸拿在手里。
陈则眠听到了隐隐的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