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灼年继续伏案做题,写完作业后亲自将陈则眠押到书桌旁。
陈则眠彻底原形毕露,斜歪在椅子上:“我今天不想学,要和可颂他们打游戏,约好了五黑呢。”
陆灼年气笑了:“行,那你去跟他们玩。”
陈则眠听不出好赖话,还以为陆灼年终于想开了,揽着陆灼年脖颈说:“同桌,把你作业借我抄抄呗。”
陆灼年冷着脸拿出练习册。
“你最好了,”陈则眠一把抢过练习册,翻身躺回被上:“我先打两局游戏,我先打两局游戏,一会儿抄。”
陆灼年状若无意道:“今天第三食堂有美食节,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陈则眠倏然抬起头:“啥美食节?”
陆灼年说:“就是一些小吃,炸串烧烤麻辣烫之类的。”
陈则眠咽了下口水:“听着还挺有意思的,你去吗?”
陆灼年拿着饭卡站起身:“去,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带回来。”
陈则眠披上外套:“我跟你一块去。”
陆灼年目光落在陈则眠手机上:“游戏不打了?”
陈则眠推着陆灼年往外走:“游戏什么时候都能打,晚点食堂该关门了。”
陆灼年勾了下唇角。
现在时间还早,出宿舍楼的人不少,楼下草坪里三三两两地坐着人,有人在聊天,有人在弹吉他。
初秋天气不凉不热,最适合晚上出来散步,像陆灼年这样闷在宿舍里学习的实在凤毛麟角。
去往食堂的路上,陈则眠看到不少招新的社团在发传单,还有烘焙社、手工社摆摊卖糕点首饰。
空气中都是奶油淡淡的甜香。
陈则眠深吸了一口气,伸了个懒腰:“这才是我想象中贵族学院的生活啊。”
陆灼年刚想说话,手上就被人塞了一盒蛋糕。
烘焙摊位的女同学站在陆灼年身侧,低着头小声叫了句:“陆学长。”
陆灼年脚步微顿,循声看去。
霎时间,周围仿佛安静了半秒,若有若无的视线朝陆灼年的方向聚过来。
众人交头接耳,相互给朋友一个‘你快看’的眼神
陈则眠总觉得在圣斯顿学校里,陆灼年头上就像顶了聚光灯,无论走到哪里都格外引人注目。
旁观者或许会觉得作为贵族学院的风云人物,众星捧月、备受关注的感觉很爽,但只有真正站在人群焦点的中心,才知道这种感受并不怎么让人舒服。
好像时时刻刻都在被审视、被议论、被揣测、被探究。
陆灼年的一举一动都会被无限放大,转化成新鲜的八卦新闻,在各个学生群里传来传去,成为别人口中津津乐道的谈资。
陈则眠不喜欢这种感觉,也理解了为什么陆灼年不喜欢参加社团活动,只爱在宿舍里看书了。
中学生的日常还是太无聊了。
陈则眠十分恶毒地想:真应该让这些人多做几套卷子,就没有那么多闲工夫关心别人的事了。
被这样大张旗鼓地围观,送蛋糕的女生明显很慌乱,她语速飞快地说:“陆学长,这是海盐荔枝慕斯,我今天刚做的,是我们社团的新口味,请你尝尝好不好吃。”
陆灼年把蛋糕递给陈则眠,掏出手机扫了下付款码:“多少钱。”
女生摆了摆手,说:“不、不要钱,只是想请学长尝尝,送给你的,请您一定要收下。”
陈则眠在之前的学校也经常收到小礼物,但一般都是水、饮料、零食之类的,还是一次看到有人送手工蛋糕。
而且也没人叫他陈学长,都叫他名字或者眠哥。
私立中学的国际部就是洋气,和电视上演的一样诶,送亲手做的蛋糕,还叫学长。
这也太客气了。
四周不知何时安静了下来,只剩下阵阵虫鸣。
气氛略显尴尬。
陈则眠撞了下陆灼年,示意他说点什么。
陆灼年说:“谢谢。”
空气终于恢复流动,陈则眠也舒了一口气,看向那个女生,又说了一遍:“谢谢你啊,我们正好有点饿了,要去食堂呢。”
女生后撤一步:“不好意思打扰了,那你们快去吧。”
陆灼年微微颔首,抬步离去。
陈则眠朝那个女生笑了笑,还想说点什么客套几句缓解尴尬。
陆灼年头也不回地伸出手,精准抓住陈则眠手腕,直接把人拽走了。
陈则眠踉跄了一下,撞上了陆灼年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