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灼年翻开陈则眠的练习册:“你作业还没写呢。”
陈则眠早忘了作业这回事,关上游戏交流麦,低声骂了句脏话,起身把手机塞给陆灼年:“你帮我玩儿玩这局,我洗完澡回来写。”
陆灼年接过手机:“都是谁?”
陈则眠说了几个名字,三男一女,有他们的班的,也有萧可颂他们班的,女生是五班班花,艺术生,学美术的,在学校很受欢迎。
陆灼年从陈则眠耳边拿过耳机,还没挂到耳朵上,就听到一个甜甜声音从耳机里传来——
“没想到陈少游戏打得这么厉害。”
听到五班班花声音的刹那,陈则眠下意识伸手按住耳机。
他忘了自己的耳机正挂在陆灼年耳边,他这么一按,手直接擦着陆灼年耳朵尖,直接拍在了对方脸上。
‘啪’的一声轻响,陆灼年微微偏了下头。
陈则眠瞳孔剧烈收缩,紧张地上前半步,揉了揉陆灼年的脸:“没打着你耳朵吧,疼不疼。”
陆灼年对陈则眠无心地磕撞习以为常,低头继续打游戏:“没事,你洗澡去吧。”
陈则眠又揉了下陆灼年耳朵:“真不疼吗?”
陆灼年抬眸看了眼陈则眠,笑了一下:“真不疼,你又不是第一次不小心碰到我了,这次怎么这么紧张。”
“打到耳朵严重的话会失聪的,”陈则眠有点气自己冒冒失失,没轻没重:“我真应该做个感统训练。”
陆灼年轻轻抓了下陈则眠手指:“你只是碰到了耳朵尖,而且也没使劲儿,真的一点都不疼。”
陈则眠又扒拉着看了看:“都红了。”
陆灼年说:“那是你揉的。”
“我给你吹吹。”陈则眠朝陆灼年耳朵吹了口气:“怎么样。”
陆灼年侧身抽出张纸巾按住耳朵,歪了下头:“挺好,把我刚才洗澡时耳朵里进的水吹出来了。”
陈则眠:“……”
陆灼年从陈则眠手里拿过耳机戴上:“快洗澡去吧。”
陈则眠洗完澡后,飞快地抄完作业,把两个人的书包收拾好,拉上窗帘准备睡觉。
寝室里有四张床,他和陆灼年的床在一侧,两个人头对着头睡。
走廊里,生活老师在查寝,声控灯明明灭灭,有光透过门缝照进来。
窸窸窣窣的动静有点吵,而且光很晃眼。
陈则眠戴上耳机,随便播了首助眠音乐,又把兔耳朵盖在眼睛上。
微弱的橘色灯光下,脸上盖着兔耳朵的陈则眠比毛绒玩具更像只小兔子。
陆灼年忍不住轻笑一声。
陈则眠掀开兔耳朵:“大晚上不睡觉笑什么?”
“外面吵,有点睡不着,”陆灼年目光落在陈则眠怀里的玩具兔上:“换兔子了?”
陈则眠把兔子藏在被子下面:“早换了,你才发现吗?”
陆灼年说:“这和你开学时候带来的那只……好像也不一样。”
陈则眠坐起来,探身从柜子里摸出只兔子,抬手扔给陆灼年:“我有好几只,每次和床单被罩一起换洗,你要是睡不着可以搂着试试,人睡觉就是要搂着东西才有安全感,这是有科学依据的。”
陆灼年把兔耳朵盖回陈则眠眼睛上:“你睡你的,不用管我。”
陈则眠想和陆灼年闲聊两句,但兔耳朵上就像抹了迷药,他还没想好要聊什么话题,就先睡着了。
第二天英语课要考单词,陈则眠还没有背,本来想早起半小时背单词的,但也失败了。
英语课是第一节课,靠自己俨然已是无力回天,陈则眠只能将希望寄托在陆灼年身上。
“一会儿你把字母写大点,别连笔也别写你那花体,”
陈则眠用铅笔在桌面上写了几个长单词:“短的我抄你,长的我自有准备。”
也不知是不是抄单词时偷感太重,刚听写到第三个单词,英语老师的高跟鞋声就缓缓逼近而来。
好在陈则眠座位靠窗,可以用左手撑着脑袋,往右边偷瞟陆灼年的听写纸。
也不知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还是命运捉弄苦命人,平常他背得滚瓜烂熟的时候,老师考单词时从没注意过他,就今天没背,偏偏老师还总在他周围晃来晃去。
惊心动魄地活过了单词听写,老师点名要背课文时陈则眠眼前又是一黑。
他只是昨天一天没有好好学习,竟然就又要考单词又要背课文,这简直是对身心的艰巨考验。
在英语老师第三次问出‘whocantry’的时候,陈则眠和老师对视了一眼,差点就被点起来背课文,还好陆灼年挺身而出,主动‘try’了,他才勉强逃过一劫。
一节45分钟的英语课,简直有半生那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