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的秋雨总是下的缠绵,去得也慢。
南宫澈站在望雨亭的廊下,望着檐角滴落的雨珠,思绪却飘向了远方。那抹白色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雨幕中许久,却仿佛仍在他眼前晃动。
冷凝秋!
五年了,他以为早已将她忘记,却在今日重逢的那一刻,所有刻意封存的记忆如决堤之水般涌来。她变了,又似乎没变。那双眼睛依然清冷如霜,只是眼角多了几分他读不懂的忧郁,还有那一头原本黑色的长一夜之间变成了白。
她究竟经历了什么?
他想不明白!
"南宫公子好雅兴,独自在此赏雨。"一个清脆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南宫澈转身,看到慕容颖撑着一把绘有桃花的油纸伞站在院中。她穿着鹅黄色的衣裙,在雨后的阳光下显得格外明艳。
"慕容姑娘!"南宫澈微微颔:"有事?"
慕容颖收起伞,走上台阶,身上带着淡淡的桃花香气。她直视着南宫澈的眼睛,开门见山:"冷凝秋走了?我看到你们似乎很亲密。"
南宫澈眉头微蹙。
他没想到慕容颖会看到他与冷凝秋的会面。他与慕容颖认识不过几个月,但毕竟尚未深交,按理说他没有义务向她解释什么。但考虑到两家关系
"冷凝秋,我的故人。"他简短回答。
"故人?"慕容颖眼中闪过一丝异色,"什么样的故人能让南宫公子如此失态?我从未见过你对哪位女子那般在意。"
南宫澈沉默片刻,决定坦诚相告:"五年前,我们曾有一段情。"
慕容颖脸色微变,手中的伞柄被她捏得咯吱作响。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原来如此。难怪南宫公子对我一直若即若离,原来是心有所属。"
"慕容小姐误会了。"南宫澈淡淡道,"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今日重逢,纯属偶然。"
"是吗?"慕容颖走近一步,眼中带着探究,"那为何我看到她手中握着一块玉佩?若我没看错,那应该是南宫家的信物吧?"
南宫澈心头一震。那块玉佩确实是他当年送给冷凝秋的定情信物,上面刻有南宫家的家徽。他本以为她早已丢弃,没想到她一直带在身边。
见他不语,慕容颖眼中闪过一丝嫉妒:"看来南宫公子对过去的事记得很清楚啊。"
"慕容姑娘,"南宫澈语气转冷,"这是我的私事。"
慕容颖被他的态度刺痛,眼中泛起水光:"私事?南宫公子别忘了,改天我就让我姑姑来提亲!到时候,看你将我慕容家置于何地?"
南宫澈正欲回应,忽然听到院外传来脚步声。一个身着锦袍的中年男子大步走来,正是他的父亲——南宫世家家主南宫远。
"澈儿!"南宫远目光在两人之间扫过,察觉到紧张的气氛,"生什么事了?"
慕容颖迅收敛情绪,向南宫远行礼:"南宫伯父,没什么,只是与南宫公子闲聊几句。"
南宫远点点头,对儿子道:"澈儿,我有事与你商议。慕容姑娘,失陪了。"
待慕容颖离开后,南宫远脸色沉了下来:"我听说冷凝秋来过?"
南宫澈心头一紧:"父亲如何得知?"
"这南宫府中,有什么事能瞒过我?"南宫远冷哼一声,"你与她说了什么?"
"只是叙旧。"南宫澈谨慎回答。
"叙旧?"南宫远眼中闪过一丝厉色,"澈儿,你忘了五年前的事了吗?冷家与我们有不共戴天之仇!"
南宫澈握紧拳头:"父亲,那件事尚有疑点。冷家——"
"住口!"南宫远怒喝,"冷锋杀害你叔父,证据确凿!你竟还为他辩解?莫非是因为他女儿?"
南宫澈沉默不语。五年前那场变故来得太突然,他至今无法相信温和儒雅的冷锋会突然对南宫家下毒手。而就在事当晚,冷凝秋不告而别,从此音讯全无。
"澈儿,"南宫远语气稍缓,"为父知道你对冷凝秋有情,但两家血仇不共戴天。更何况,她现在到底是因为什么来,我们还不明白。还有,你离那个慕容颖远点,江湖局势动荡,我们需要盟友,而不是敌人!"
南宫澈抬头:"父亲!我明白家族责任。但请给我一些时间。"
南宫远深深看了儿子一眼,从袖中取出一封信:"你看看这个。"
南宫澈展开信纸,上面是冷锋的笔迹:「南宫远,当年之事,你我心知肚明。若敢动我女儿,必让你南宫家血债血偿!」
"这是?"
"三日前收到的。"南宫远冷冷道,"在这个时候敢威胁我的到底是谁?他女儿突然出现在南宫府,绝非偶然。"
南宫澈心中一震。
冷凝秋的出现,真的是有预谋的吗?可她眼中的情意不似作假
"父亲,让我处理此事。"他沉声道,"我保证不会影响与各家的关系。"
南宫远沉吟片刻,点头道:"好。但记住,你是南宫家的继承人,一切以家族利益为重。"说完,他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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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澈独自站在廊下,手中紧握着那封信。雨后的阳光照在他俊朗的面容上,却驱不散眼中的阴霾。
与此同时,南宫府外的一棵古槐树上,一抹白影悄然离去。冷凝秋轻功卓绝,几个起落便消失在街巷之中。她手中紧握着那块玉佩,眼中泪光闪烁。
"南宫澈"她轻声呢喃,"为何要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