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得很大。
花无心抬头望了望天,灰蒙蒙的云层压得很低,仿佛随时会塌下来。
他紧了紧身上的粗布斗篷,踩着地上的积水,继续向前走去。这片山林他已经走了三天,再往前就是另一个地界了。
"咳咳"
一声微弱的咳嗽从后方传来,花无心脚步一顿。他侧耳倾听,除了呼啸的风声,似乎还有微弱的呼吸声。
那是慕容颖的声音,他背着她寻医问药,把她放到一处安全的地方,他准备找点吃的去。
前边的树下是什么?
他停下脚步定睛一看,好像是个人,靠在树干上。
他悄悄地靠近过去,果然,是个女子!
花无心蹲下身,两指搭上女子的手腕。
脉搏微弱紊乱,体内真气还算平稳,显然应该是饿了好几天了。
他想起慕容颖的脉搏,很奇怪的是,慕容颖的经脉中似乎有一股异样的力量在流动,不像是寻常的内力,不像这个姑娘的脉象,很平稳。
"姑娘?"花无心轻声唤道,女子毫无反应。
他叹了口气,将女子小心抱起。入手轻得惊人,仿佛抱着一片羽毛。女子在他怀中微微动了动,眉头紧蹙,却没有醒来。
花无心环顾四周,不远处有个山洞。他抱着女子向山洞走去,地上留下一串深深的脚印,很快又被雨水覆盖。
山洞不大,但足以避风雪。花无心放下女子,迅生起一堆火。火光映照下,他这才看清女子的容貌——约莫二十出头,眉如远山,肤若凝脂,即使昏迷中也透着一股清冷的气质。她右肩的伤口已经结痂,但衣衫上的血迹显示受伤时失血不少。
"玉儿…"
他认出了女子!
花无心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布包,里面整齐排列着几根银针。他犹豫了一下,轻声道:"玉儿姑娘,得罪了。"
他解开女子衣领,露出肩部伤口。伤口呈三角状,边缘整齐,像是被某种特殊暗器所伤。花无心取出银针,在火上快消毒,然后精准地刺入女子肩周几处穴位。女子身体微微颤抖,但没有醒来。
施针完毕,花无心又从腰间取下一个小葫芦,倒出一粒碧绿色的药丸。他捏开女子的嘴,将药丸放入她舌下。
"这回春丹能暂时稳住你的心脉,但若要彻底疗伤,还需"花无心自语道,忽然眉头一皱。他再次搭上女子的脉搏,这次更加仔细地探查。
"奇怪,这脉象"花无心眼中闪过一丝惊疑,"除了内伤,她体内似乎还有"
就在这时,女子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一口鲜血喷出。花无心连忙扶住她,手掌贴在她后心,缓缓输入内力。
"别碰我"女子微弱地挣扎着,眼睛半睁半闭,目光涣散。
"姑娘别怕,我是医者,不会害你。"花无心温和地说,内力却不停,继续沿着女子经脉游走,试图理顺她体内紊乱的真气。
然而,她体内脉生了巨变。
当他的内力进入女子心脉附近时,突然感到一股阴寒之力反弹回来。花无心闷哼一声,嘴角渗出一丝血迹,但他没有撤掌,反而加大了内力输出。
"这是牵机引?"花无心震惊地低语,"什么人会对一个女子下如此剧毒?"
牵机引是江湖上罕见的奇毒,无色无味,能随血液流动潜伏在人体内,平时不显,一旦被特定手法引,可控制人的心智。更可怕的是,中毒者往往不自知,只会在特定时刻听从下毒者的指令。
女子再次剧烈咳嗽,身体痉挛起来。花无心知道不能再拖,必须立即为她解毒。他深吸一口气,从怀中取出一个锦囊,里面是三根金针——这是他义父传给他的"渡厄金针",非到万不得已不会使用。
花无心解开女子上衣,露出白皙的后背。他运起内力,金针在指尖微微颤动,随后闪电般刺入女子背部三处大穴。女子身体猛地绷直,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忍着点,这毒已侵入心脉,必须立刻逼出。"花无心说着,双手快在女子背上点按,引导金针震动。
随着金针的颤动,一缕缕黑气从针尾渗出,在空气中凝结成诡异的纹路。花无心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显然消耗极大。